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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五日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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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期一晃而过,在皇帝限期结案的最后一日,雍楚淮与何远山等三公九卿一起聚在御书房内等候消息,他心情沉重,不时看向远处,纪承枫出去几天了,没有任何信息传回来,不禁有些担忧,他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吗?

    而何远山等人,看雍楚淮沉默不语,相互眼神交会,暗自洋洋得意,他们料定了恭亲王这次会替皇上背黑锅,区区两个老农户,不仅赶走了戎狄,还拉下一个王爷,更给了皇上重重一记耳光,如此一箭三雕之计,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何远山此刻心情额外舒畅,连头都抬得比平时高,雍楚泽倒是神情自若喝着茶,看着书,仿佛跟前几个人都不存在似得,偌大御书房,除了皇帝细微的翻书声,便是一篇沉寂。

    眼看戌时马上就要过了,在御书房这一站足足站了三个多时辰,何远山有些按捺不住,于是率先打破宁静,开口提议,立即处决人犯乌日勒!

    雍楚淮一弹衣袖,立即反对:“这时间还没到呢!丞相大人为何如此心急啊?”

    “王爷这是什么话?事情摆明了就是戎狄滥杀无辜,处死犯人迟早的事!又何必拖拖拉拉?”何远山底气十足回了一句。

    “丞相大人,心急吃热豆腐,小心烫嘴呀!”柳宗庭不失时机挖苦了一句。引得其余人尴尬笑了笑,何远山正想还嘴,小安子急急跑了进来,大喊道:“来了!王府的人回来复命了!”

    说着,纪承枫便风尘仆仆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他在皇帝跟前的第一次正式亮相,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仇人何远山,看着对方,心里立即升腾起一股怒火,简直恨不得将这个衣冠禽兽一掌拍死,不过,他知道,不能这么做。

    期待和质疑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齐齐投向纪承枫,好在他也算见过大场面之人,初次面圣,没有丝毫胆怯,不卑不亢行完礼,便有条不紊诉说起自己的调查结果。

    待他说到指证戎狄残害无辜的那对老夫妇身份可疑时,何远山勃然大怒起来,大骂纪承枫胡言乱语,信口雌黄,面对丞相指责,纪承枫毫不示弱,回应道:“草民已通知沛县县令护送真正的刘氏夫妇入建安,并一路通知沿途县衙接应,不日即可抵达,届时有小河村村民作证,孰真孰假即可分辨,丞相大人又何须在此,跟草民一争高下呢?”

    一介草民,竟敢无视尊卑,公然给堂堂当朝丞相难堪,如此大胆之人,世间少有,何远山气得脸都绿了,指着纪承枫大骂起来,还想命侍卫上前将其拿下,却被柳宗庭挡在跟前,笑盈盈道:“丞相大人为何如此动怒啊?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何以跟个草民一般见识呢?如今真相基本已查实,只等证人前来,便可一清二楚,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在乎一两天嘛!”

    何远山自知在御书房闹事,不成体统,既然御使大夫给了个台阶,还不赶快下更待何时?于是甩了甩衣袖,愤然道:“哼!老夫今日就看柳大人和王爷的面子,不予计较,不过王爷回头可要好好调教下人,如此目无尊卑,迟早要惹祸的!”

    雍楚淮淡然一笑:“相爷说道是,回头本王一定好好责罚他!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现在这家农户是冒充的,那他们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承枫!你有好好查过吗?”

    “启禀王爷!这对夫妻的真实身份属下还未查到,不过他们故意冒充他人,又蓄意捏造事实污蔑戎狄,其目的不言而喻,不过这是朝廷之事,草民不敢妄议!草民只觉得,这绝非普通百姓所为,他们身后应该另有操纵之人......”

    “哼!臆测之事,就敢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王爷真是调教了一个好奴才啊!”何远山恨恨瞪了纪承枫一眼,厉声将其打断。

    雍楚泽此时放下手中玉盏,淡淡一笑,说道:“丞相大人说的没错,是朕疏忽了,草民的确不该议政,既然如此,纪承枫!朕现在封你为公车司令,掌殿司马门,夜缴宫中!待戎狄之事水落石出,另有重赏!”

    皇帝提拔纪承枫,无疑当众给了何远山狠狠一记耳光,没想到今日非但没有看皇帝出丑,反倒自己成了笑话!这一切都是拜此贱民所赐,何远山看着纪承枫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呵呵......恭喜皇上又得一忠臣良将!”柳宗庭率先表示恭贺。

    “恭喜皇上,恭喜王爷,恭喜公车司令!”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周洛,这会儿终于吭了一声。

    “恭喜皇上......”何远山的附庸者们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贺起来。

    只有何远山,一言不发,完全没将现在的一切放在眼里,趾高气昂地抬着头,维系着这最后一丝尊严。

    雍楚淮欣慰地看着纪承枫,感激皇上眼明手快,抓到一个好时机,不仅当众打击何远山,还给了纪承枫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虽说从此由暗转明,做起事来可能多有不便,但也正因为有了官职,动起手来,方能师出有名!

    御书房发生的这一切,很快便传到了云飞扬耳朵里,他抄着手,在房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纪承枫的名字。

    “公子,那刘氏夫妇正在回建安的路上,要不属下带人去......”董卿提议杀人灭口,但被云飞扬挥手否决了。

    “这纪承枫确是厉害,他一路告知沿途府衙接应,摆明了就是告诉天下人,这是至关重要的人证,如果咱们动手除掉,岂不直接印证了戎狄之事,的确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不能杀掉真正的刘氏夫妇,难道任由他们来指证吗?董卿有些担忧事态的发展。

    “你放心吧!自然有人更着急,咱们原本就是借势而为,顺水推舟,失误也情有可原,这次的事就此作罢,你切莫再有行动,另外去好好给我查一查,这个纪承枫究竟是何方神圣?隐藏在恭王府这么久,本公子对他颇有兴趣呢!”云飞扬一边摆弄着博古架上的古董玩意儿,一边吩咐董卿去着手调查。

    “是!属下遵命!”董卿恭敬行礼后,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