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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语·天才与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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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尘,在多如繁星的夜枭世界里,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没有过人的狩猎记录,平庸的令人无法多加注意。

    像他这样的夜枭,实在太多了,多到叫人数不清。

    可是现在,琉璃却感受到了一种难受的压迫感,已经有多久没有体验到如此的危险感,明明眼前的人,完全没有威胁。

    身前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笑着放下了手中捧的小册子。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联合了乔氏兄弟取代了乔治呢?”声音柔和的没有一丝敌意。

    “啊,那个只是猜测而已,从最开始的见面开始,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琅琊没有如琉璃般紧张,而是随意的站在一边,与白无尘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作为临时加入的我,你却立刻拿出了备用的手机,按照你的话理解,你应该只准备了十四个人的份,当然,这也许是你考虑到有特殊情况而准备的手机,不足以怀疑你,真正令我觉得奇怪是那个诱饵的死亡开始。”“哦?那个女人被乔治所杀,难道还会有别的凶手?”白无尘的笑容尖锐的令人不安,琅琊则是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谁知道呢,接下来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所得到的真相。”说着,手指已经指住了那具女人尸体至今还停放着的位置。

    “在我们听到惨叫的时候,那个女人其实并没有死,我检查过她的伤口,致命伤是咽喉上的裂口,既然是从哪个位置给予的一击,那女人没道理还能发出那么响亮的惨叫,凶手若是传说中的屠夫乔治,更不可能给予那女人机会,那么,会不会是那声惨叫根本就是那女人故意发出的呢,你在雇佣这个女人的时候,让她做的事,其实就是在一定时候躲进小巷,然后发出惨叫。”眼前好象能模拟出当时的画面,然后那个无知的女人正准备任务完成离开时,却被早就埋伏好的乔二爷所杀。

    “接下来,我们遇见了在地上的乔二爷,令我奇怪的是,乔二爷一眼就认出了从后面赶来的琉璃,那里的环境昏暗无比,不走近看根本就无法看清人的脸,乔二爷是如何认出琉璃的?你可以用乔二爷对琉璃很熟悉,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形这种理由来反驳,而我的理解则是,乔二爷一开始就清楚了接近过来的是谁,然后,我故意询问乔二爷杀死女人凶手的容貌,他的证词是瞬间的交手,然后对手逃走了,不过看见了对方左眼下的刀伤,那样的光线下,还是瞬间的交手,能够看的如此仔细清楚吗?”

    全场一片安静,琉璃四人都开始回忆之前的一幕,乔二爷的出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那两个兄弟难道是故意表现出关系恶劣的样子,然后把他们的注意力从不合适宜出现这件事上引开。

    “你所说的一切都值得怀疑,可是没有任何充分的证据,也容易被推翻。”白无尘撩起了额前的刘海,淡淡的说道,可是琅琊已经发现了对方的惊讶,撩头发这种无意识的动作,其实是人类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做出的行为。

    “最后的一件事,让我彻底的开始怀疑上乔氏兄弟,那就是乔老大组全灭,乔老大受伤的事,你难道忘记了,他是因为什么而被称为黑岩的吗?”挖着耳朵的琅琊叹了口气,像是在看白痴般的望向白无尘,“拥有岩石身躯的男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受伤啊。”“原来如此,虽然都是些很细微的地方,但是你还真是喜欢去怀疑他人呢,一般人,根本不会去这么深入的怀疑同伴吧?”白无尘的手指用力的推起了镜框,语气略略加重。

    “抱歉,如果轻易的就可以信任他人,我早就死了。”而且,能够信任的人,也都已经离开了自己。

    孤独的世界,那就是自己的生存地带。

    当然了,现在的自己,拥有了可以信任的秋水姐,其他的薰和南宫芷卉,简姝颜大概勉强可以算上吧,等等,为什么都是女性啊?

    “那么,我也要抓紧时间才行,如果验货员抵达的话,我就没办法杀掉你们了。”白无尘好象终于做出了决定,远远的,可以听见洪亮的坍塌声,那是乔老大开始发彪的声音吧。

    “就算你让你的两个同伴去阻止乔氏兄弟也是没用的,他们在夜枭世界战斗了那么久,要收拾两个稚嫩的新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不要小看我的同伴比较好。”琅琊笑容不变,余念姳自然不用说,作为余家的长女没道理会输给夜枭,至于另外一个杨家大少,如果他真的想要成为英雄,那么就必须要打败眼前的敌人。

    “而且,现在的你是同时对付我们六个,你认为有胜算吗?不,这么说实在是高估你了,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孙礼握紧了双拳,然后朝前迈出一步。

    白无尘既然已经间接的承认了他的所做所为,那么他已经不是夜枭的同行,而是敌人。

    一个收拳的架势,看起来很是严整,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近身战高手。

    “包括琉璃在内的五人,其实都是出自一个流派的格斗家,但是由于不想参加黑市间的格斗比赛,所以全部成为了夜枭,出自古老流派的几人都拥有着不俗的实力,而白无尘真的有那个自信对付这五个人?”喃喃自语着,却没有插手进去的意思,琅琊选择了远远的观望,既然有人愿意替自己去试探对方,何乐而不为?

    “第一个人是你。”白无尘不做任何防御动作的站在孙礼正前方,满是破绽的身体正诱惑着对方的攻击,“不用手下留情,全力攻过来,让我见识一下,你们引以为傲的格斗技。”“呼。”挑衅的话音还未落地,孙礼就已经动了,右腿猛的弹起,扫向了白无尘的左脸颊位置,凶猛的扫腿从速度与力量上来看都是完美无缺,而且对手还是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无尘,想必下一秒他的脑袋就会被直接的踢碎。

    “不对。”琅琊看见了白无尘眼底那抹无法隐藏的藐视,白无尘已经动了,其实动的比孙里更早,他的身躯已经避开了扫腿的轨迹,然后欺身到了对方的眼前。

    “砰”“喀嚓”被打退的人是孙礼,而且脸色相当的痛苦,“孙礼,你的手……”琉璃发现退回来的孙礼右手正剧烈的颤抖着,那是用来挡住白无尘刺拳的手臂,“骨头碎了……那个家伙的力量怎么会那么强大,而且好象完全看穿了我的攻击……”沉重的喘息着,孙礼的眼神里满是不能置信,一瞬间的交锋,是自己的完败。

    “由我去。”胭脂马琉璃已经戴上了黑色的拳刺,将孙礼和其他三人挡在身后,“这个家伙有古怪。”“哦呵,这么快就由最强的你来对付我吗?”白无尘咧开了嘴,放肆的笑起来,可是能够感觉到,即使对手是琉璃,也没能让白无尘认真起来。

    “从你肌肉的结构上来判断,根本不具备打断孙礼手臂的力量,你做了什么,还是说,你是神格使用者?”琉璃的双脚开始快速的挪动起来,发出了细碎的踏地声,整个人也变的模糊起来。

    “从肌肉来判断对方的实力,这就是你们流派的做法吗?那么,你们的流派没落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对于琉璃诡异的动作,白无尘毫不在意的摇起头来,“我比你们都要强,仅此而已,力量也好,技术也好,我都在你们之上,我和你们这群花费了大半人生才获得如此微薄力量的凡人不同,我是站在你们之上的人!”那是种居高临下的高傲口吻。

    白无尘从骨子里就是一个骄傲到极点的人。

    “你的大话,比起你的实力更可看。”对话的数秒内,琉璃已经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用细碎的脚步贴近过去,然后微微的晃动身躯,这就是胭脂马的战斗方式,可是也许凭她都无法干掉那个白无尘。”琅琊没有错过那两人的任何动作,在战斗前,专心致志的观察对手,了解对手的一切,这才是常胜的关键。

    最先出手的人,是白无尘,这一次,他选择了猛烈的进攻,直拳带着强劲的拳风打向了琉璃单薄的身躯,然后,众人看见的是,琉璃的手轻巧的推开了迎面而来的拳,然后踏进了白无尘身前毫无防备的空间,“柔拳,配合上那摇摆如柳条的脚步动作,这就是轻柳拳!”简短的介绍后,是暴虐的拳!

    白无尘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改变。

    “砰”两者分别朝后退去。

    “琉璃姐,太棒了,你赢……”可是当其他三人跑到了琉璃身边时,却发现明明是占据了上风的琉璃却是面色苍白,她的手不由的按在了小腹上,败了,完全的失败。

    白无尘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攻击模式,并且比自己更快的出手反击。

    这个文弱的男人,太过可怕,他洞察了对方的动作,做出了最正确的动作。

    “你们知道,我与你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吗?”白无尘看着眼前紧张的五人,竖起了右手食放在眼前,“才能,我拥有着压倒性的才能,而你们,只是凡人,区区的凡人只要乖乖的被我奴役就可以了。”“在说什么屁话,我们虽然都没有才能,可是,我们绝对不会输给你这种人。”孙礼垂着一条手臂,咬着嘴唇的站到了琉璃的身边,“我们流派,没有跪着求饶的失败者,不是胜利就是死亡!我们是带着这样的觉悟来战斗的!”“很有志气的话,那么,你呢?”白无尘把目光移到了一直在旁没有参战意思的琅琊身上,琉璃五人也都随着白无尘的提问纷纷把视线投向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夜枭,他们并不认为这个少年就能够改变什么。

    “你如果跪下来求饶的话,我或许会考虑让你轻松的去死,你是一个聪明人,对吧?”白无尘的双臂开始了不规则的鼓动,他的肌肉好象在刹那被膨胀起来,他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全部实力。

    “你应该明白,挣扎是无意义的,我会在这里把你们全部杀掉,之后,我依然是那个不起眼的白无尘,继续去把其他像你们一样的笨蛋骗来杀掉。”自大的笑声,因为白无尘拥有这样的资格。

    “无意义的挣扎啊……”手指尖上多出了一把银色的飞刀,琅琊弯起了嘴角,“说的对,明明要死的你,却还在大放厥词的样子实在令我觉得很可笑。”“这小子在说什么……”孙礼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年轻的夜枭竟然比那个白无尘还要嚣张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刚刚说什么?死的是我?”白无尘的笑声很干涩,少见的,他恼怒了,笑容变的支离破碎!

    “你一个凡人,竟然敢说出这种自大的话?”

    “一味强调着自己与众不同的你,倒是更令我觉得你在害怕什么,莫非你是在害怕,自己也是凡人这个事实吗?”琅琊转动起手中的飞刀,表情上满是戏谑,“才能,凡人,这种词汇没有任何的意义,没有才能就是弱者?没有才能就无法击败天才?你的话,我实在是无法理解。”琅琊的声音忽然变的怀念起来。

    “你没有任何的才能,小鬼,路瑶都比你要强,所以我不可能训练你。”一个女人的声音醉醺醺的响起,但是琅琊听到了自己毫不犹豫的回答,“那么,就教给我超越那些天才的战斗方式,我要成为大哥和路瑶重要的同伴,所以我必须要变强!”自己如此坚持着。

    因为那份坚持,才有了如今的自己。

    才能?自己从不认为暴君就是自己最厉害的地方,即使不依靠暴君,自己依然是强大的,没有才能,就靠努力去弥补。

    “辩论会已经结束了,白无尘。”手指上已经看不见飞刀,“扑哧”快到叫人无法看清,白无尘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刀已经刺入了他的左臂。

    无数的夜晚,自己在黑暗中握着飞刀,攻击着师父。

    无数的死战里,自己凭借着飞刀帮助大哥和路瑶扭转了局面。

    “没有才能的我,却依靠着最原始的办法走到现在,那就是不停的磨练,不停的在生死间挣扎,依靠着才能的人,是无法赢过努力的凡人的。”“扑哧”又一柄飞刀末入了白无尘的左腿,身躯猛的朝下跪倒,疼痛,袭遍了白无尘的全身,这是陌生而久违的感觉。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无法看清你的攻击?”拼命睁大了双眼,白无尘的视线里只剩惊骇。

    “哈?那当然是因为我比你强啊,蠢货。”琅琊已经走到了眼前,双手随意的插在口袋中,然后俯瞰着般跪下的白无尘。

    “怎么可能,我是最强的,我是最强的!再也不能有人看不起我!我拥有着最强的力量,最优秀的技术,我……我……不会再输了!”突然间的疯狂,令白无尘忘记了痛楚的从地上弹起,双拳交错而来,琅琊的脚步则开始细碎的移动,从容的避开对方的攻击。

    “那是……我的步伐,但是,又有点不同……”琉璃惊愕的看着琅琊的动作,忘记了合上嘴。

    “这才是完整版的轻柳拳,飘柳之步。”如同幻影般蔓延开来的身影,有如残影……

    然后,是琅琊的拳准确的轰击在了白无尘的胸口之上,肋骨断裂的清脆声响宣告了战斗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