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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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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选拔还未结束的这几天里,所有已筛选出来的未来弟子都统一住在这试炼场后的园子里,便如贺安这般大家公子也不例外。

    所说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所住的地方并不在一处,但这并不能阻挡贺大公子想与自己竹马抵足而眠的心思。于是接下来的五、六日里,这一个半大少年与一个看似半大少年的公鸡精就这么挤在了同一张床上。

    对于贺安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事;而对于谷甘夙来说,却只有一个“挤”字。摊手摊脚独自睡惯了李引秋府上高床软枕的谷甘夙,对于一张小木床睡两个人这种事实在不怎么感冒。在当初那个破旧的平宁观,他实在是跟那群白天仙风道骨夜晚打呼放屁的师父师叔们挤怕了。

    所幸贵公子贺安的睡姿也同他的教养礼仪一般的好。

    除了睡觉与身高这两件讨厌事,谷甘夙这几日的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而最让他开心的,大概就是贺安并未追问谷甘夙为何没有依约相见。

    他不是编不出理由哄骗贺安,只是单纯的不想骗他,而实情却又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如今贺安既不追问,那谷甘夙自然乐不得他永远忘了。

    这日一早,不过五更时分,谷甘夙早早便睁开了眼睛。他侧过头来瞄了一眼还自熟睡的贺安。

    睡梦中的贺安嘴角带笑,虽还是平日里那已变得有些棱角的英气五官,此时倒显出一团孩子气来,与白日里有礼自持的模样完全不同。很有些,小时候的样子。

    谷甘夙看了也就笑笑,翻身一跃而起从床里跳了出来,一点都没惊动到熟睡的贺安。这是他这几天做惯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动声色。

    他伸了个懒腰,精神十足的推门而出。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还有依稀星光可循。

    整个园子里安静非常,似乎只有谷甘夙一人醒了。谷甘夙耸了耸肩,对于一只公鸡来说,这个点起床实在是老祖宗遗传下来的生物钟啊。

    他瞄了一眼将出未出的太阳,深吸一口气,又将体内浊气一一吐出。

    作为一个雄性妖修,先天便喜欢*上的争斗。他们喜欢淬炼自己的骨血,让体魄与法力一样的强劲,而不像是人修一样依赖于修为的增长来增强身体的耐受力。作为甫一成妖便得到李引秋这般大妖指点的谷甘夙,他自然也是继承了妖修的这一好习惯。

    练剑,便是一招一式的磨砺,如凡人一般一招千遍方成自然。

    从这一点上来说妖修更像是人修中的剑修,而不像另一类依赖法决的人修一样只会御剑便心满意足。

    谷甘夙右手抚过左手手腕内侧,那里有个小小的黑点,正长在正中。这时他体内的灵力已然流转一圈,按着往日的习惯,接下来便是练剑了。

    那黑点正是谷甘夙炼化的储物法宝,里面东西不多,最得用的便是李引秋赠他的先天法宝青鸾剑。

    练剑时虽是不拘用什么剑,但谷甘夙总觉得那青鸾宝剑与他血脉相连一般得心应手。每每清晨无人时练剑,也总爱使那青鸾剑——毕竟作为逃灾而出的穷小子,能拿到那般先天宝剑便是有古怪了,在此时万不可骤现人前。

    而今日,正当谷甘夙欲将青鸾剑取出时,却觉得周遭有些不对。他顿了顿,拂过手腕的右手下移,握住了腰上装饰用的破旧无鞘铁剑。

    在谷甘夙还未把剑从腰上解下来时,便听不远处有人道:“谷师弟今日起这么早?还不去伺候贺师兄洗漱?”

    那声音桀骜不驯,让人听之生厌。

    来的两个少年人谷甘夙倒也知道名姓,一个叫于青笠一个叫陆澄晖,皆是从极有名望的世家而出。二人家世稍逊于贺安,却也所差无几。他们与贺安最大的不同便是兄弟姊妹甚多,不像贺安乃是贺家独苗能被一心一意的栽培。

    两人与贺安年纪相当,又是旁系子弟,因着贺安的聪慧自幼被压了一头。如今同时入了万云仙宗,却都是比贺安低上一些的内门弟子,心中更是愤愤不平。他们不敢直接与贺安起冲突,却是盯上了最近与贺安同吃同住的谷甘夙。

    谷甘夙不过双灵根,家世又贫寒,二人自然是得罪的起的。

    而这,是他们第一次与谷甘夙对上。

    谷甘夙恍若不闻一般,只自顾自解着腰上的剑。

    这态度却更让于、陆二人心中火气。他们一个抢前一步,一个坠在谷甘夙身后,一前一后将谷甘夙夹在中间。

    抢在谷甘夙面前的于青笠嘲笑道:“谷师弟这剑可不怎么样,怎么不让你贺师兄替你换一把?”

    这世家子弟常有入了仙宗之后在宗门内寻找合契的师兄弟相处,亦是为家族寻一份助力。而有些家贫又天赋一般的弟子,往往会直接被纳入世家之中,而这种弟子基本都是仙宗的外门弟子,甚少有内门弟子如此自降身份的。

    于青笠既然是拿谷甘夙撒火气,自然是怎么贬低怎么来。

    谷甘夙此时只紧皱着眉头,他低着头,满心抑郁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于青笠看他神情,只当是被自己的话影响从而自惭形秽不敢抬头,便再接再励道:“也不知你这一大早出来是为什么?给贺师兄打洗脸——”

    他嘲讽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同伴陆澄晖喊了一声:“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于青笠见眼前金光一闪,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他有些奇怪的看向陆澄晖,就见对方脸色极差,摸不着头脑的于青笠又转头看向谷甘夙。

    只这一个转头,于青笠的表情便也变得极差了。

    他突觉头上一轻,“噹”的一声玉石发冠坠地,本来高高梳好的发髻一时间全部披散下来,头皮隐隐作痛。

    于青笠再是不如贺安,到底也是天生的双灵根,自幼勤加修炼,已然是迈入筑基期了。他这般修为,除了贺安已是这次选拔的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了。

    但是于青笠方才,连谷甘夙是何时出招的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躲的及时……

    谷甘夙嗤笑一声:“头皮痛不痛啊师兄?你说你乱退个什么劲?”

    他说罢向着对方呲了呲牙,提起了手上的破剑。那精钢剑破损非常,却泛着熠熠寒光。那一声“师兄”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狂妄!”于青笠果真受不住他这刺激,一个炎火诀便丢了过来。

    谷甘夙又是一声嗤笑,大跨步上前,一剑劈开了那拳头大的火团,那火团被撞得四散开来,正正烧着冲他扑来的陆澄晖。

    不过半柱香后,谷甘夙将剑松松的搭在陆澄晖的肩上。他空着的手掏了掏耳朵,冲着面前的于青笠笑道:“你刚刚喊我什么?”

    “谷……谷师兄……”

    “记着,师兄这是教你一个乖。”

    谷甘夙哼笑一声,冲着两人又呲了呲牙,施施然将那把破剑又系回了腰间。

    道爷跟人打架玩的时候,你们俩还不知在哪呢。

    不过这别人家的孩子,真是积怨利器啊。

    贺安回到自己住所时天已大亮。

    他才走到小院门口,就见贺安正要推门进去。

    “兄长。”贺安扭头看见一早上就不见人影的谷甘夙,他笑着招呼了一声,“兄长洗漱了么?我去你打水。”

    谷甘夙闻言挑唇一笑,他摆了摆手,一个清泉决就丢了过去。贺安扭头避开那一袭清水,两人旋即厮打到一处。

    这般的打闹如玩耍一般天天都会发生,而结局也基本相同。

    “不错嘛,最近进步不少。”将贺安压在身/下的谷甘夙拍了拍对方的脸笑道,“你刚去哪了?”

    “唔,去处理了两个污秽之物。”

    两人最近经常如此打闹,因着谷甘夙的修为更胜一筹,贺安如今已是被压惯了。他也不着恼,只安安静静躺着看着身上得意笑着的谷甘夙。

    谷甘夙伸出两根手指直指贺安面门,又使了个清泉诀。在贺安不解的目光中有一柱清水兜头浇了上来,正是从谷甘夙指尖而出。

    “你不是说给哥哥备好了水?那哥哥就先帮你洗洗脸。”谷甘夙笑的活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水滴顺着贺安英俊的面庞滑了下来,沾湿了衣领,贺安却完全不顾。他的手并未被谷甘夙压制住,此时便下意识的抬起手来。但这一抬手却不是去抹脸上湿漉漉的水渍,而是握住了谷甘夙的指尖。

    贺安道:“那我帮兄长净手。”

    同样的清泉汇聚在贺安的手中,贺安猛一捏拳,谷甘夙只觉手上湿漉漉的一片,袖口却还是舒适干爽的,可见贺安对法决的控制极其到位。

    谷甘夙满意的哼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兄长——”贺安很有些欲言又止。

    “嗯?”前一步进门的谷甘夙也不回头,只是应了一声。

    “无事。”贺安笑了笑,一如往日的温文尔雅。

    日后这般教训人的事,再不会让你脏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