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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们予取予求。”吉尔森一拍大腿，满上涨得通红，眼中尽是钱币的符号。
“这是不可能的。再没有经营经验，三番五次之后也会学乖。这样子赢下去，不出十天我们就会被列上黑名单。”杰肯摇摇头，提出反对意见。“而巴温家族是我们万万惹不起的。所以我的建议是，在他们下调底线之前，赚一笔大的。之后只是简单玩玩，不要太扎眼，等个一年半载，便再来一次。”
听罢，吉尔森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却还是积极献计献策，“既然如此，不如出更多的本钱，去贵宾区如何？里面头面人物更多，赢钱的上限必然更高，且即使触线，被请出来的时候也会更礼貌。”
“贵宾区需要最低兑换额度和贵族身份，前者可以赌赢，后者怎么办。”
吉尔森微微一笑，整整礼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弗莱明·吉尔森，王国实封领地男爵。”
杰肯呆愣，看向尼德求证无误后，眼神顿时复杂起来。没想到平时口中骂来骂去的贵族老爷队伍里，还有这种‘害群之马’，混得惨兮兮和自己差不多，特别是这一身旧礼服，越整理越丢人。而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崇敬恭维，吉尔森便想发作两句，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尼德打断。
“赌戏一事，万不是长久之计。杰肯你说我的赌技在工匠区排得上号，该知道那些以赌技闻名的家伙是什么情况，我可不想如他们一般。”
“那......尼德大哥的意思是......”吉尔森问。
“凑钱去贵宾区，且只此一次，然后再不参与这方面。”
“你是老板，都听你的。”杰肯亦未反对，心中却并不认为有人能在尝过荤腥后，忍耐住一辈子吃素。
“而且我们也要尽量筹集本钱，缩短赢得门票的时间，以免引人注意。”
“将我的那些小玩意卖掉吧。”吉尔森已经等不得秋收庆典。
且不说这三条商量着翻身大计的咸鱼，来看看为何他们没成为旁人口中的大餐。京都城城外原米努查家族工厂内，爆炸的硝烟散去，露出土系凝构物壁障。
“行了停手吧，炸不开的。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疯子人格感叹一句，对壁障外软内硬的双层结构只觉阵阵无奈。显然那对母子已经苏醒，并在第一时间摆出防御姿态，还将两个看守的喽啰以凝构物包裹进去成为人质。
虽然不在意两个喽啰的死活，却不想简单撕破脸皮，毕竟这软质吸能的特性相当少见且极具研究价值，而许多研究是需要本人配合才能取得最快进展。
“我说二位，我们真的没有敌意，你们昏迷这么久，还不是健健康康的。”
“刚刚的炮火可没少。”被凝构物阻隔的房间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话。
“打个招呼而已。”疯子人格哈哈一笑，“就好像见到缩头乌龟，第一个想法当然是上去敲敲，就和你们在陌生环境内醒来第一时间构筑壁障一样，都是本能反应。而且这几个火系六环哪能伤得着您。”
“就算你的道理不错。”这位土系八环老太太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在东拉西扯上，含混的应付过去，然后直奔主题：“若是我们母子二人现在想离开，你怎么说。”
“当然可以，绝不阻拦。”疯子人格笑道，趁着对方盘算商量的功夫，接着低声对赶过来的一批喽啰问：“吃屎去了？这么慢？”
“大人，那个想退回的小子居然筹够了钱，所以稍稍耽搁。”
“弄死埋了？”
“放了......”意见相左，为首头目额头冒汗，说话磕绊起来。
“算了，屁事而已。”疯子人格摆摆手，抬高音量继续对房间催促道：“二位，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总该有一个决绝办法出来。我家乡有句成语：礼尚往来，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互相卖个面子。我们已经退了很多步，二位也该展示些诚意才对。”
“我们其实是巴温家族安插过来查探青雾药剂生产的，你们与米努查家族的恩怨我们本无意插手，白天也没有主动伤人性命。”顿了顿，老太太的声音继续道：“你们的诚意我们也看在眼里，此时还不撤去壁障确实相当失礼。不过形势如此，这是我们母子唯一的自保手段，还请大人可怜我这一把年纪，海涵一二。”
考虑这二人独自逃跑的行径，前面的说法确有一定可信度，不过后面就有倚老卖老的嫌疑了。疯子人格则是不耐烦的翻个白眼，“您老不用铺垫这么多，直接说有没有办法。”
“请将一封信交给巴温家族，他们自然会派人来接。”
“巴温家族，有点耳熟啊。”疯子人格喃喃，立刻有喽啰低声科普。巴温家族族长公爵头衔，火系魔法师家族，两位九环之上坐镇，其中一位年近九十，久不露面不知死没死。听到这里，疯子人格便立掌打断，想起埃文计划中想毁灭的就是这一家。
外面窃窃私语，壁障内却是听不到，只继续解释以排除疑虑，“巴温家族与米努查家族相距甚远，并无亲密关系，完全不必担心报复。且我母子二人在巴温家族内还算有些地位，于情于理，必会劝巴温家族隐瞒此事，且巴温家族也未必肯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公爵家族和你们结仇。”
“好吧，答应你们了。不过现在如此局面，二位不会以为简简单单就可以拍屁股走人吧，至少将‘医药费’结清不是。”
“这是当然。我们愿意写下欠条。”
“喂喂，欠条什么的好没诚意。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么不知大人对什么感兴趣？”
“当然是人。”
“抱歉。犬子病弱不堪挞伐，且也不喜男风。若有什么想法，老身愿意......”
这次连疯子人格也有些扛不住，打断道：“别说了，再说我脑内就要出画面了。就冲你这句话，老姐姐我敬佩你是个人物，不如跟我混如何，别给那个什么巴温家族做事了。”
其实这本就是疯子人格的想法，前面只是压压价而已，现在被恶心的直接说出。
“承蒙先生看得起，也承蒙先生两日来的照顾，但如此些许恩惠加上胁迫就想招揽。先生恐怕是太看低八环强者了。”
懒得纠缠装昏迷这等小事，疯子人格挠挠头发，转头问身边，“你们觉得呢？”
无人敢对视，一阵相当尴尬的沉默过后，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整体来说，仿佛老师抛出一道难题之后的小学课堂。
“哎，好麻烦。”疯子人格完全失去耐心，“那就暂且如此，一切留待日后有缘罢了。将信给我吧。”
土系凝构物缓缓蠕动，吐出一张对折便签。焦明接下打开，却是没看出什么猫腻，当然也无法排除暗号的可能。“送去哪里？”
“金都城工匠区，金麦子娱乐城，总管安科先生。”
“那个谁，就决定是你了。”疯子人格随便将便签塞进一喽啰的口袋里，并附送一个传送魔法。
这母子二人似乎对巴温家族来说亦十分重要，只是半小时左右，便有一辆装饰华丽的浮空托盘疾速而来。内中乘客三人，两位八环一位七环，加上母子二人，总体比较虽然仍旧比秃鹫组织在袭击过程中展露的力量略低，却也有足够拼一把的能力。
且略低一线却不是略压半头，更显和解之意。
本就无意找茬的疯子人格轻易放人，对方头目惊讶的挑挑眉毛，不仅未急着走，而是寻求进一步的合作，且言语之间还有拉拢之意。当然因为近乎绑票赎人的相识过程，并未询问疯子人格姓名，以免误会事后报复。
疯子人格上下打量一番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汉子，“合作可以，想当我的老大免谈，除非请我过去当你们的老大。”
“先生说笑了。”这位八环头目优雅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相当过分的冒犯，只是转移话题道：“不知这间工厂先生作何打算？”
“当作据点。”
“既然如此，何不继续运营生产。更好的掩人耳目不说，所出产品我们愿意继续收购，算是进一步合作的基础。若是魔法工人方面有欠缺，我们也愿意提供帮助。”
“人手我有的是，不过产品方面，混凝土添加剂还是青雾药剂？”疯子人格笑问。
“不论是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疯子人格哈哈一笑，“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
“另外这是我们金麦子娱乐城的贵宾卡，请您一定抽空赏光。”
“好说好说。”疯子人格接过，翻看两遍，忽然问道：“确认一下，不会随便一个六环就有如此待遇吧？”
“当然不会。”
满意的点点头，疯子人格又问道：“那么你是听说过我的大名？”
显然贵族仪态训练的设计者未能将如此自大的问话纳入考量，这次八环头目是真的维持不住微笑表情，愣怔片刻才斟酌道：“近年在家族领地内练习魔法，对王国联合境内事情多有忽略。敢问......”
疯子人格顿时生出玩闹的心思，沉吟片刻笑着报上‘大鸟王’的混号，并扬言这个名字毕竟响彻整个大陆。且不论这孩子般幼稚的言辞，只仿佛舞台戏念台词般的拙劣表演就让所有人出戏。加之疯子人格身后有喽啰没憋住笑，却被使整体气氛更显尴尬。
八环头目抽了抽嘴角，终究还是将‘久仰’二字咽了回去，拣了几句不那么‘假’的恭维奉送，这才告辞离开。
“刚才谁笑的？”待人走后，疯子人格眯起眼睛，笑着问。
几个人当即跪地求饶。
“去秃鹫一号克鲁弥用过的那个地下室收拾卫生，明天早晨若让我闻到一点血腥味，则给你们一天时间逃跑顺便清除掉身上的空间印记。”
却说疾速回返金都城的浮空托盘，宽敞而布置豪华的车厢空间内，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漫。五个人相对而坐，八环头目先是给母子二人倒上安神作用的魔瘾药剂，见六环土系脸色仍旧苍白，又吩咐司机再稳一些。
老太太自然识趣的诚恳道谢，却也只是将魔瘾药剂在嘴唇上沾了沾便放回，“这次劳烦二位了。”
“哪里的话。在执行任务中遇到意外，我们巴温家族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说起任务，却是失败了。米努查一家完全死绝，再无拉拢的可能。”
“这位‘大鸟王’......咳咳，”只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八环头目便觉得一种被戏耍的羞辱，极力压制下仍露出一个十分别扭的表情，“......显然是个更有拉拢价值的目标，只是性格有些古怪。”
昏迷一天，又装昏迷一天，老太太对秃鹫组织的评价并不高，但想了想，还是将‘正常人远离疯子’的建议咽回去，道：“此事已了结，还请分配下个任务。”
“何必如此急，不如让令郎休息几日。”
“我们是客卿，不是家族成员，还是勤勉些免得闲话。”老太太摆正态度，却也不想拂了对方的好意，“不过犬子确实需要缓缓。可否恳请让其夫妻团聚，而我带着小孙儿继续做事。”
八环头目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对这个擦边球略微不满。
各个大家族铺开摊子，不可能全靠家族成员和效忠的附属家族，各个方面雇养客卿是寻常。但当然不会是简单一手交钱一手做事，否则岂不成了敌对势力安插眼线奸细的畅通渠道，盘底自不用说，还要扣押亲人。至于独行侠则抱歉，真的招揽不起，大闹一番玩消失或卷款潜逃，真是遭不住。
对于这一家土系魔法师，儿媳妇和小孙子便是‘人质’，当然待遇方面是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不过此次人员转换，从强弱分开变成强弱混合，恐生出不必要的可能性。
不过考虑到现在家族急需强援的情况，多放出一些信任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