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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语·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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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天空下,是干涸碎裂的大地,这个世界,已经被终结。

    某个人影在这个孤独破碎的世界独自前进着,遥遥望去,前方树立着一道巨大黑影,黑影直冲云霄,就像是连接了大地和天空的纽带。

    人影凝视着遥远的前方,突然间痛苦的喘息起来,空气里满是刺鼻的腐烂味,还有坚硬的砂石不断的敲打在脸上,环境的迅速恶劣,导致了人类已经无法继续生存在这。

    “我们,还是人类吗?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影呢喃着,继续前进,可是没有办法接近那通天的黑影,那里曾经被称为神之根,而如今,却是世界毁灭的起点。

    “啊……啊啊啊……”人影终于脱力的跪倒在地,发出了男子特有的沉闷悲鸣声,好寂寞,好痛苦,好悲伤,好难过……

    好想见她。

    “啊啊啊啊……这样的世界……我才不需要!”咆哮声,令男子眼中逐渐充斥起了不甘与愤怒。

    猛的睁开双眼,黑衣客痛苦的捂住了胸膛,越来越分明的痛楚继续撕裂着他的神经,自己又梦见了那个画面,每次做到这个梦,醒来后都会被无助感笼罩。

    “是谁?”黑衣客将脸遮掩起来,朝着前方的光亮处询问道,他栖身的地方是某座大楼的顶部,每天,他都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睡在冰冷的地面上,黑衣客已经很久没去睡过柔软的床,因为只要躺到床上,就会不由想起一个女人,一个被历史吞没的女人。

    走到黑衣客眼前的是背着一只酒葫芦的林若月,一身的酒味迎面而来,黑衣客在短暂的惊愕后好象终于放松下来,说道:“是你啊……”“怎么了,讨厌我这个女酒鬼?”林若月装出不悦样子的挑起眉毛,“不,只是觉得,这种味道远比我曾经所处地方的味道好多了,令人怀念……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黑衣客打起精神,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身体不由的晃动几下,身体的状况也正在变的糟糕,是自己强行回到这里的代价吗?

    还是说,自己的行为,已经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无论怎么改变,你的逻辑我还是可以推理出来的,来找你是为了狩猎薰的事,二十四小时超市放出那种莫名其妙的命令,显然是冲着北冥家去的,你可以给我点建议吗?”林若月双手插腰的问道,而眼前的黑衣客在沉思半天后,淡然的摇摇头,“至少,这一次的事情里琅琊和薰不会出事,说不定还会意外的发生些有趣的事。”“可你的声音不是这么说的。”林若月疑惑的歪起脑袋,她一直都是如此敏锐,黑衣客不由苦笑起来。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不希望琅琊和薰去白玉市,至少,不能带上薰。”黑衣客带着浓郁的矛盾感说道,视线始终停留在他自己的双手上,“越是珍惜,越是互相关心,到分离的刹那,就会越痛苦,然后……等待他们两人的绝对不会是幸福。”林若月静静的聆听着黑衣客逐渐高昂起来的言语,最后仰起头,喝了一扣酒葫芦里的酒水,随后说道:“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改变某些事吗?”“没错,只是如今身体一点点的异变,证明了我的想法大概太过天真了。”“你现在放弃了吗?”林若月像是料到对方答案般的反问道。

    “不,我不会放弃,我依然会尽力去改变……”黑衣客走到了天台的围栏旁,俯瞰起脚下的城市,美丽而壮观,“我会尽力……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难道……”林若月眯起双眼,打量着黑衣客似乎有点朦胧的身躯,那一刹那,好象黑衣客会消失掉一般,可是转眼间,黑衣客又真实的存在于那,是幻觉吗?

    “你会死吗?强行改变什么的话。”林若月等待着回答,可是黑衣客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贪婪的去记忆着眼前的景色,这份已经失去过的景色……

    当黑衣客第三次深呼吸后,他开口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的灵魂,我的信念,都已死了,现在的我,只有赌上唯一的肉身之躯,去对抗命运……”略带沉重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林若月离开了,黑衣客独自一人伫立在大楼的颠峰,双手不断抓紧着护栏……

    一定要改变。

    不,是必须要改变。

    黄昏时刻,琅琊回到了天策花园,楼下停着的数辆轿车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限量版轿车,只有在社会上拥有相当地位的人才能够购买到,难道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当琅琊来到自己家门口时,那里站着两位高大的保镖,莫非那位大人物目的地是自己家?

    摸出钥匙,琅琊走到门口,还没靠近门,就被两位保镖伸手拦住,一位保镖用不带感情的口吻说道:“抱歉,这里你不能进去。”“这里是我家。”琅琊故意拉长了声音,一边观察着两人的动作,“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进去,至少现在不行。”拦住琅琊的保镖依旧强行的回答道,另一人已经伸手按住了腰间突起的枪柄,看来两人是不会让路了。

    “不让我进家门,你们这可是犯罪哦,算是恐吓罪的一种吧?”琅琊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笑容中带着的轻蔑令两位保镖都是产生了一丝不悦。

    “不要让我不开心,现在立刻给我滚开。”声音骤然变冷,琅琊少见的心情糟糕起来,他心中大概猜到了是谁在里面。

    一个自己曾经最想见到,却又不想见到的男人。

    “小鬼,你……啊……”保镖抓住琅琊肩膀的刹那,一支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原子笔猛的扎进了手背,血猛的喷洒一地,琅琊另一条手臂的手肘同时猛的朝前砸去,保镖大概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有着如此狠毒凌厉的攻势,整个人痛苦的弯曲下身体,另一位想要拔枪的保镖还未能出手,就被琅琊抬腿一脚踢中,撞开了身后的门,这样强大的力量连琅琊自己都楞了一下,在没有尸鬼妆状态下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也有了如此的力量?

    当然,现在琅琊压根就没时间去考虑,他已经迈开步伐走进了客厅,里面还有四位保镖在,他们已经拔枪瞄准了进门的琅琊。

    可是琅琊当他们不存在的一眼带过,视线落在了秋水,南宫芷卉,简姝颜还有薰身上,她们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琅琊心中的烦躁也随之消失,尽管知道来的人不会伤害到他们,可是,自己还是难以压抑住那份担心。

    “琅琊先生,你没有敲门的习惯吗?或者我该问,最神秘的月蚀先生,莫非您的父亲没教过你基础的礼仪吗?”沙发上,坐着一位坐姿挺拔的男人,那正是在南宫家见过面的北冥道,也是多年前,企图杀掉琅琊的男人。

    更是一个曾经被琅琊称为父亲的男人。

    “既然都知道了我是月蚀,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谈话吧,首先,我不喜欢他们的态度。”琅琊一改之前在南宫家见面时表示出来的谦和,指住了那群满面敌意的保镖。

    这种威胁性的口吻让北冥道眉宇间的皱纹逐渐加深,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夜枭的存在,即使是夜枭中赫赫有名的月蚀也一样,夜枭就是夜枭,只是神之根所养的看门狗。

    “放下枪。”开口的不是北冥道,而是薰,当然,薰不是在用北冥家大小姐的身份命令他们,只是单纯的警告。

    “听小姐的。”北冥道朝后仰去,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句话终于令保镖们慢慢放下枪,琅琊则走到了薰和秋水之间坐下,在另一边抱着简姝颜的南宫芷卉罕见的没有吵闹,而是静静的旁观着,她也意识到今天北冥道来访并没带着什么善意。

    “薰,回家吧……”北冥道无视了琅琊的存在,而是望向了薰,望着这个自己都不知道长相的女儿,从小到大,自己也许就见过薰三次面,然后,这个女儿就被送进了神之根内,对于薰,北冥道内心无法产生半点感情。

    在他心中,眼前的薰,只是北冥家的一件道具。

    琅琊从北冥道的眼神中读懂了这些,对于这位过去的父亲更是充满了失望。

    那么多年过去了,北冥道反而更加腐烂了。

    “你逃离神之根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不是你的错,是创世的人悄悄潜入神之根,将沉睡在神棺里的你偷运出来,你和空羽的背叛是不同的,不是吗?”北冥道试着放低了音量,但是薰的表情没有改变,北冥道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感情,这也是他讨厌薰的理由,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露出自己最虚伪的一面。

    “北冥家如今被神之根所猜疑,你的兄弟阿烈做了蠢事,投靠了创世,同时,你离开了神之根,我们北冥家即将要面对一场巨大的浩劫,现在,能够拯救家族的,只有你了!”“你是要我回去神之根?”薰冷漠的反问着,对于父亲声情并茂的演说没有太过明显的反应。

    “没错,只要你回去,一切事情就都可以解决。”北冥道微微笑了起来,伸出了他那已经布满了皱纹的手,“你是我的女儿,更是我们北冥家最珍贵的公主,所以,你也会救我们北冥家的,对吗?你一直是个乖孩子,我是知道的。”薰没有去握住父亲的手,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凝视着北冥道脸上的每一个面部变化,最后,漠然摇起头:“我对于那个家,没有任何记忆,即使是我的母亲,也早从我的记忆里被删去,我为什么要去救那种冰冷的家族,至于家,我反而觉得这里才是我适合居住的地方。”眼前的男人,令自己产生了敌意,薰没有感情,在她的世界观里,只有战友和敌人,眼前的北冥道很不幸被规划进了敌人那一列里。

    “不要任性,你难道忘记了,你可是神之根的七武士,薰!你的责任是守护这个世界,而不是成为一个普通人!”北冥道打断了薰的说话,而所用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

    薰没有反驳,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七武士,那是注定与普通人生活无缘的存在,他们是最强的七人,也是人类世界最坚固的堡垒。

    过去的自己,一直也是这么做的,忘记家人,忘记过去,专心的修行,使自己变强,只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杀掉所有危害到神之根的人。

    但是自己对神从来没有效忠之心。

    自己只是通过神之根的命令来为自己找到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

    就在彷徨之时,琅琊的手拍在了薰的头上,带着一份异样的温暖。

    薰转头望向这位本该和自己是敌人的魔族王储,听到他那响亮的声音:“薰,并不是你们的工具,她有着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哼,你别以为我会不追究你的责任,月蚀,你给我们家的薰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观念,她是北冥家的刀,也是全人类的利刃,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战斗!你这个肮脏低贱的夜枭,如果再干涉我们家的事,我会让神之根的人亲自来处理你!”“砰”北冥道满是怒气的咆哮却被琅琊一声拍桌声打断,只看见这位一直带着无所谓笑容的少年猛然站了起来。

    利刃?刀?这些,又是谁决定的?

    薰,明明可以拥有像普通女孩一样的生活,吃着喜欢的零食,购买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在一起聊天。

    只是那么简单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剥夺?

    你已经剥夺了属于自己的童年,现在还要去剥夺薰的人生吗?

    琅琊眼中,浮现的是自己仓皇逃出北冥家时的一幕幕,内心中,被隐藏最深的怨恨正在激烈的爆发出来。

    “那就让他们来吧,管他是七武士还是神,我都会将他们打败,薰的未来,不该由你们来支配!她,有着自己的生活。”少年,心中的萌芽开始迅速蓬勃成长。

    “况且,你急急忙忙的来求薰回去,不就是因为神之根要对付北冥家了吗,你认为神之根还会为了你的要求而出动人手吗?”琅琊的话令北冥道脸上的面色变成了惨白,“还有,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想用暴力带走薰,那就试试。”琅琊张扬的勾勾手,一副不将北冥道放在眼里的表情。

    “他妈的,你这小鬼,你以为你是谁!”北冥道的怒吼中,四位保镖同时动了起来,可是其中两人立刻痛苦大叫起来,一直没有发言的秋水一边鼓掌一边指挥着无形的巨蛇将咬住的两名保镖丢进了走廊,“哎呀,小琅琊你十九年的人生中最男人的一天,就是今天了!”“秋水姐,你说话时,能不能注意下用词……”琅琊望着剩下两位被薰用伸缩刀拍倒在地的保镖,接着将目光转向了北冥道那强忍着愤怒的脸庞,“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你……给我记住,你……很好……”咬牙切齿的说完最后一句,甚至没去理会保镖,北冥道疾步离去。

    “这样好吗?”南宫芷卉虽然气不过北冥道的冷酷无情,但是惹怒北冥家的后果依然是严重的,更何况对方还是薰的父亲。

    “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要我让薰跟着那样的家伙离开吗,这是不可能的,只是接下来,大概会很忙吧……”琅琊带着一闪而过的迷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