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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锐利的眼神仿佛可以直接看透人的内心深处,唐安邦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后背不禁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沉默了许久,任安康掀动了一下涔薄的唇,直截了当的道:“唐一一已经走远了,在我的面前就没有做戏的必要了吧?”
心中颤抖不已,但是当着任安康的面前,他依旧在强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吗?”噙在嘴角的笑越发意味深长了起来,任安康泰然自若的用手在衣袖上轻轻掸了掸:“你放心吧,你没有失忆的事情我暂时也不想让唐一一知道。”
否则的话,刚才他就不必大费周章的将唐一一给支开了不是吗?
唐安邦心里应该很清楚,现在唐一一之所以会照顾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唐安邦根本就是在假扮失忆,心中定然会怨恨不已。
往后不管唐安邦发生任何时候都弃他如敝履,这也未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这点,相信唐安邦的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唐安邦的唇隐隐有些苍白,他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半晌都没有说话。
“刚才你不是在唐一一目前的墓前说过,你想要重新振作唐家吗?”身子微微的向前倾着,任安康眯着狭长的眸子,俨然已经将唐安邦当成了自己的猎物,“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不止无条件的将你现在住的唐家旧宅过户到你的名下,还可以帮你还清外面所有的高利贷。当然,如果你真心想要重新振兴唐家的话,我也一定会鼎力相助。”
当着唐安邦的面前,任安康投其所好的抛出了一系列于他有利的条件。
闻言,唐安邦的心脏骤然急促的跳动了起来。
无条件的将唐家旧宅过户到他的名下?
现在他虽然吃得好住得好,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如果任安康真的可以将唐家旧宅过户到他的名下,那么他自然可以住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更不要说替他还清外面所有的高利贷以及重振唐家了。
一时头脑发热,心中的话压根就没有经过大脑,顿时便脱口而出了:“什么条件?”
当这四个字从唐安邦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任安康的嘴角顿时扬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本来他还以为要花上一番心思才能够撬开唐安邦的嘴巴,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般沉不住气。
他只不过抛下了几样小小的诱饵,鱼儿便上钩了……
视线不经意的从任安康嘴角那抹有些诡异的笑容上扫过,唐安邦暗自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
“任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他用手轻轻的在自己的身上掸了几下,脸上流露出一种充满沮丧的表情,“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每天脑子里面闪过的片段都是关于唐一一母女的。”
懊恼的用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搓了搓,他继续说道:“我不想自己像是一个废人一样整天都呆在家里,如果任先生愿意帮助我重振唐家的话,我感激不尽。”
明明都已经露出破绽了,居然还想要极力隐瞒?
看着唐安邦的样子,任安康顿时不屑一顾的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装吧,他倒是想要看看唐安邦究竟能够装到什么时候去。
转过身面对着唐一一目前的墓前,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这下面埋着的是唐一一的母亲,您的结发妻子,我想她应该也不会乐意见到您欺骗她女儿的吧?”
任安康的话让唐安邦的心剧烈收缩了一下,在任安康巨大的气场压迫之下,他的手心里面早就已经在不自觉之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当然。”心早就已经虚了,他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用力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个字。
手指微微弯曲,他轻轻的在自己的太阳Xue上叩了叩,唇角的笑容逐渐隐没了下去:“既然伯父这么说,看来真的是我误会您了。”
话题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趁着任安康不注意的时候,唐安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暗自在心中叫了一声幸好,幸好任安康没有就着他失忆这个话题继续追问下去。
否则的话,他真怕自己会撑不住他的气势,会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话全都说出口。
任安康没有再提及要替他重振唐家的事情。
唐安邦有些不甘心让一大笔钱跟自己擦肩而过。
清了清嗓子,他搓着双手:“任先生,虽然我的记忆没有恢复,但是刚才您说过的话是否还作数?”
“刚才的话?”唐安邦一脸贪婪的模样让任安康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你是说替伯父重振唐家的事情?”
“是是。”他忙不迭的点着头,故作可怜:“我不希望整天像是一个废人一样呆在家里,要是任先生肯帮我的话,我想说不定可以快点想起过去的事情。”
转过头看了一眼墓碑,他用衣袖在眼眶上擦拭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以前对唐一一这个孩子不好,所以我不想像是一个废人一样依赖她的照顾。要是任先生能够帮助我重振唐家的话。我想唐一一肩上的担子也可以减轻很多。”
唐安邦还真是会抓住他的软肋,知道他心里在意唐一一,所以每一句话都似在为唐一一考虑。
可是实际上,等到他真的重振唐家的那一天,眼前的这个唐安邦还会记得唐一一是何许人也吗?
虽然心中早就已经将唐安邦这个人看得一清二楚了,但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有些为难的轻啧了一声,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盯着唐安邦的脸看了许久,他这才缓缓的道:“伯父,不管怎么说,你始终都是唐一一的父亲,我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您,只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犹豫了起来。
话说了一般便戛然而止了,这种感觉让唐安邦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只猫狠狠的挠了一爪子。
“只不过什么?”他有些急切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