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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歌月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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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貂一窜一跳奔了回来,围着月幽兰,发出“咯咯,咕咕”的叫声,月幽兰弯身,抱起了它,“是吗?也许只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而已。”

    “我不知你中了月家什么毒,但我提醒你,你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别去蹚浑水,别受人利用。”巫凡将兰花簪插在月幽兰发间,“月家的阴谋绝对不会得逞。”

    “什么阴谋,什么浑水,我全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怎么发落我?”月幽兰抚摸着雪貂,神态悠闲,嘴角上扬,“你是不是想把我送给您伟大的父神?玉瑶花,不是曾经被选为幽兰仙子吗?玉家有女美如兰,月中瑶花落凡间,……”

    月幽兰轻声哼唱,回忆起梦中景象,想起玉瑶花凄凉死去,心中愤怒不已,愤怒让她对巫凡少了畏惧,她收了笑,冷然道:“你对玉瑶花念念不忘,是为自己,还是巫神?你当玉瑶花是什么人?是你心仪之人还是你未来的继母,亦或,只是你父神的祭品?”

    “住嘴。”巫凡的手捂住了月幽兰的嘴,“称呼我父神要叫国师大人,称呼我,就叫幻尘公子,平日里,不要妄议国师大人和皇家事务,那样,才可以活得久。”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愚民更不长久。”月幽兰冷笑,“你不要左顾而言他,你把我抓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随你的便,你只要不出凤凰城,想去哪里就去那里。”巫凡不耐烦将一个身份牌扔给她,“你就是去找那个傻小子,也可以。”

    “真的吗?”月幽兰感到颇意外,盯着那“金爱石”三个字,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巫凡并非不知道自己不是玉瑶花,但是,他决定当她是玉瑶花,并放任她在凤凰城随意行动,好方便他观察月家动态。

    这样很好,不当她是玉瑶花的替身就好。

    “如此,多谢幻尘公子了。”月幽兰当即一礼,“凡女要借你的马先行一步了。”

    月幽兰跨上巫凡的马,马蹄扬起,马飞奔入城,月幽兰弃了马,任由它找自己的主人,她则混入人群,很快拐入其他街道,迅速将头上兰花簪摘下,收进袖中。

    她此时银子所剩无几,若要在凤凰城中生活下去,不是寻亲靠友,就需得入府为奴为婢,她不能找月家,她不愿见凌春,那就只有入府为奴这一条路了,一则可以藏身,二则可以生存。

    可巧,她走的这条街有很多卖玉器珍玩的店,其中一家需要玉石匠。月幽兰玉石雕刻虽然不行,但是,她见过多少稀世珍宝,在店里做个玉石匠的徒弟卓卓有余。

    麻烦就在于她是女儿身,不过,不要紧,也没人说女人就不能做玉石匠。再说了,她扮作男子,过一天算一天,待到有人发现她是女子,她的才华也许会令人不舍啊。

    月幽兰换了男装,抱着雪貂走进了“荣鸿轩”玉器店,“请问老板是哪一位?小的金爱石喜爱玉雕,也喜欢学习品鉴玉雕,不可可否在这店里学习玉雕技术?”

    “本店不需要徒弟。”柜台后探出一个人,匆匆瞥了一眼月幽兰,又缩了回去。

    月幽兰走到柜台前,看了一眼里面的玉器,又看了看柜台后忙着雕玉的老者,道:“老爷子辛苦,小的金爱石可以使老爷子不这么辛苦,老爷子的陀具可以稍加改善,玉刀稍加改良,便可以雕出更精美的玉器。”

    那老者闻言站了起来,“小子莫说大话。”

    “不敢,但求笔墨纸。”月幽兰说道。

    老者立刻取来笔墨纸,月幽兰寥寥几下,画出一个制作玉饰品的陀具图样,递给老者,“怎样?”

    老者眼睛瞪圆了,点头,“果然能做成那样的陀具吗?”

    “当然,我来指导便成,收下我,这陀具便是你的,你的玉饰会比别人精致很多。”月幽兰笑了。

    她发现古凤国玉雕虽多,但是并不很精致,她便依照记忆,将明代陀具模型画出,那陀具不知要超出老者正使用的多少倍,老者怎么能拒绝这种好事?

    “好,好,你留下,你留下,老朽荣柏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今日算是开眼了。”老者对着月幽兰含笑缕着胡须,“看你游学模样,想必是遇到困顿之事了,这荣鸿轩你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

    “如此多谢,金某别无所长,擅长鉴定玉石珍玩,擅长整理账目,若老伯不嫌弃,尽管吩咐,金某只求一安身之所。”月幽兰说道。

    “好,好。”荣柏科点头,“请金公子随老朽来。”

    月幽兰迈着方步,跟着荣柏科去了内堂,她不知道,巫凡始终注意着她,直到听到那老者收留她,才一笑离开。

    ……………………

    巫凡拉着马,招摇过市,一直到了恩平王府,对着王府看门人说道:“去通告一声,就说巫凡来拜望三皇子。”

    看门人点头哈腰,“殿下吩咐了,幻尘公子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通行无阻,请公子随小的来,殿下在落梅湖边喂鱼呢。”

    “看来命是保住了。”巫凡道,“为了三皇子,多少人做了我的刀下鬼啊,这笔账需算在他身上。”

    那人呵呵傻笑,不知如何接茬。

    落梅湖边,绿云叠嶂,湖中锦鲤悠游,景致安静怡人,凤国三皇子凤挚与月幽隐坐在湖边小亭中,似乎正在对弈下棋。

    “没想到月家老大也不知道避嫌了,以前不是躲得远远的吗?”巫凡坐在了凤挚身边,斗气似的看着月幽隐。

    月幽隐落下一黑子,“幻尘公子错怪在下了,在下那么做,不过是怕有人觉得三皇子风头更胜,引人猜忌罢了,三皇子此番历劫,危险重重,你难道不认为是三皇子太过急切寻找母妃的缘故?你难道不认为是三皇子与月家联系太过密切?”

    “三皇子母妃是月家人,他联系不联系都是一样的,别人不会因为你月幽隐不与他接触就认为你不是他的助力。”巫凡不以为然,“你越是这般避嫌,越会引人非议,让人觉得你图谋更大。”

    月幽隐怵然而惊,他起身,“幻尘公子莫非有所指?幻尘公子一路上就对在下冷嘲热讽,旁敲侧击,莫非国师大人又预见了什么吗?是月家有不祥之人还是月府上有邪恶之气?”

    “这倒没有。”巫凡皮笑肉不笑地,“不过,我总觉得你和玉瑶琳之间有古怪,还有,那个宁悦,也古里古怪,借机会就逃了,不过,逃也是白逃,我今日好像遇见她了,我总要逮住她,到时,有她好看。”

    “玉瑶琳是我表姐,但是却是凤国罪人,我如何敢光明正大跟她接触见面,我比不得幻尘公子,幻尘公子可以定人生死。”月幽隐回到座位,一撩袍子,坐下,“在下一凡夫俗子,富贵皆仰仗于皇家,生死仰仗于国师大人。”

    “是吗,月家人都这么想就好了。”巫凡嘴上虽笑,但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有些许恨意。

    凤挚拍了一下巫凡,“巫凡,你别总逗弄本王表哥,本王若没有你和他一路保护,早没命了,你们就像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你们若不同心同德,如何对抗得了强敌,如今,本王虽保住了性命,虽然封了王,赐了府邸,却被父皇静养旨意束缚住,不得出府,如同幽禁一般,你们都替本王想想法子,该怎么说服父皇允许本王上朝议政。”

    “此事急不得,殿下绝对不可以对他人表露这个想法。”月幽隐摇头,“此时敌暗我明,以静制动最佳,怎可强出头去做箭靶。”

    巫凡勾了勾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眸光更加深邃。

    凤挚看看巫凡,巫凡伸了个懒腰,“我对朝中之事不太懂,月家老大既然如此说,想必没错,你还是再忍忍,反正你身子也未大愈,哦,对了,这个是我父神给你的,他亲自配的,疗效更好。”

    凤挚起身跪拜后接过,“国师大人心念万民,本王真是万分感激。”

    “好了,药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巫凡起身,“改日你身子好了,我再来找你,我们一起找那个丫头,你不是对她念念不忘,逮着她,就纳她入府作侍寝的丫头。”

    凤挚脸一红,讷讷道:“那怎么行?瑶琳姐不会答应。”

    “她答应了就可以吗?”巫凡大笑,斜眼看向月幽隐。

    月幽隐垂眸,面无表情,巫凡把脸凑到月幽隐面前,“怎么这幅事不关己的表情?”

    “在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三殿下想要纳某位女子为妾是他的家事,在下不敢参言。”月幽隐淡淡开口,“不过,在下说句公道话,幻尘公子似乎对那丫头更为上心,是不是也是求而不得呢?”

    巫凡缓缓敛了笑,看凤挚俊目深沉,望着他,他邪气挑眉,“三皇子若肯割爱,我也许会笑纳,我嘛,最爱看美人了,虽然幻天殿内,美女如云,但是那丫头自有一番风情,或嗔或喜,着实令人心动。”

    凤挚呆了一下,干笑一声,“是吗?心动?那敢情好,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