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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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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非要给自己苦B的穿越寻一个理由,恐怕就剩这个了:‘前世过的太安逸,上学毕业+上班+谈恋爱,一切都没有阻力,理所当然的完成,这一世该体味下世间疾苦和情路心酸了......’

    我头枕着手臂,眼睛涨的难受,泪水还止不住,哗哗地流,不住地说服自己,‘不就是第一次吗,何必要死要活的,在二十一世纪不是见惯了公主、少爷、开房、小三?......’

    苦笑出声,朝里翻了个身,卷缩起身子,竟是从没有过的卑微。

    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随后慢慢呼出来,胃里空空的,倒也没有想吃饭的意思。

    太阳西斜,屋内的光线渐渐加深,思绪一直飘飘忽忽睡不安稳,门外响起一阵嘘嘘嘤嘤的争吵,像是馨儿的声音,眉间不由皱紧,‘想我穿来那年,她十一岁,脸蛋红的像个成熟过份的桃子,嗓门也大,如今还是这样!’,脸颊蹭蹭枕头,眼角一滴悬着的泪落下,叹息一声,‘我总是把她当做孩子,不愿过多理会,却不成想,在众人都抛弃自己的时候,竟是她一直陪着,还求阿玛送她来这吃人的王府照顾自己……’又一滴泪落下,抽抽鼻息,眨眨酸胀的眼睛,心口沉沉的像堵着一块硬石头……

    外面停了争吵。

    “吱嘎--”

    门开了,我赶紧胡乱抹一把脸,扭过头向外看看,馨儿红着眼圈,噘着嘴,慢吞吞走进来。

    “三小姐...您醒了?”见我坐起身,馨儿快步上前。

    想到曾经对她不冷不热,我竟有点愧疚,却不知怎么说出口,突然想到刚才她在门外和人争执,试探性问她。

    “馨儿,刚才你和谁在门口说话?”

    “我......”好半响,她才像下了决心,一脸委屈,愤愤道:“是王府的崔管家,他说让三小姐搬到王府西北边一间小院去,我怕三小姐这个时候不宜行走,就让他宽限几日,可他......”

    顿住,馨儿满脸无奈,眼圈更红了几分。

    摇摇头,伸手拉过馨儿手臂。

    “馨儿,我--搬过去...”我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一句‘谢谢’太轻太轻,多说更是矫情。

    ......

    接近晚餐时间,崔管家领着一个小奴来了。

    对面这个没有喉结,声音有点尖挑的小太监,我倒有点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他,被我看的一怔,垂下头,手脚有点不知放在哪里才好。崔管家见我如此,轻咳一声:“皖夫人,王爷临走前吩咐奴才让您住到西北边的院子。”说完,仔细瞧着我脸色。

    ‘皖夫人?这么快自己就成了妇人......不过才十四岁啊~‘心头发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暗叹一句,微微抽抽嘴角,“好~那崔管家在前面带路吧。”

    扭过头瞟了馨儿一眼,她正满脸的不情愿地提着一个小包袱杵在我身后,朝她笑了笑,“我们走吧。”

    崔管家粗粗一笑,“皖夫人,王爷吩咐奴才,要把这**被子一起送过去。”说完,竟有些脸红,垂下头。

    这句话真如心口一棒,轻易敲碎我小心罩起来的心,五指撮紧,抠的掌心生疼,咬了咬槽牙,咽下一股幽怨,深深呼出一口气。

    “好!”

    ‘好?他,如此嫌弃我,当初为何还要那样?难道羞辱一次还不够吗?’幽怨一股股涌上心口,勉强压制,再不想在这屋里多待一刻,踢开裙摆,走在前面。

    “三小姐......”馨儿在后面叫我,接着听她在后面啐了一声,才来到我身侧。

    话说,西北角的‘院子’,竟让我联想起两个字--‘茅房’。

    此时,我正站在‘茅房’门前。

    叫它‘茅房‘或许有点折辱了大户人家的茅厕,姑且叫它’茅屋‘吧!

    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呼出来,打量着这间,王府仅此一处的’奢华‘屋子,屋顶覆着谷草,窗户上几根破旧木框,没有窗纸,泛白的木门似关似开得悬在眼前,馨儿提着包袱,围着茅屋左看右看,明显是从没见过,加上十分的不可置信,确认完了这就是让我今后生活的地方,馨儿沉下脸,疾走过来,一把把拽起我身后提着被子小太监的衣襟。

    “你们......你们.......”她大口呼着气,结结巴巴硬是说不出所以。

    看到比我还瘦弱的小太监被她拽一趔趄,我无奈摇摇头,硬着头皮拉开门。

    “噗!”

    一包尘土从门边屋顶落下,砸在脚前,溅起的灰尘染上我浅绿色裙摆,污了原来的模样,紧紧拳头,踏进屋。

    入眼是,一张落满灰土的漆黑桌子,上面摆着两只叠放一起的旧碗,碗里落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陶器原本的白色;

    桌边立着两个木凳,隐约能看出是红木做的;

    右侧是一张通屋大炕,原本就是土做的,也分不出是尘是土了,炕边躺着一把破烂扫帚。

    抬起眼,房堡上噗噗落下的尘土险些眯了眼,抬手遮了遮,长长的蜘蛛网垂下,随着破窗户灌进的风飘舞着,硬着头皮朝里走进去,踏起地上灰土,一股扑鼻的腐败之气。

    “咳咳......咳咳......”

    馨儿已经放下那个瘦弱的小太监的大襟,来到我身侧,衣袖捂着嘴,不住的咳嗽。

    我推她到屋外,笑了笑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收拾。”

    “三小姐......”馨儿瞪大眼睛,不置信地瞧着我,见我又转身回了屋子,她也快步跟了过来,随来的小太监杵在那,许是觉得尴尬,也放下手里东西,进来帮忙。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尘土扑鼻,三个人都忍不住咳嗽起来,我拿起扫帚,扫了几下火炕,噗噗的,又一阵尘土飘飞,模糊了视线,那彷如一团黑色的雾气,而自己正迷失其中,寻不到最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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