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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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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宁只是垂着头叹气,徐妙筠想起为了避免婆婆絮叨逃到京城来过年的唐囡囡,也是笑,唐家这个年也没过安生,唐二奶奶也是整天求神拜佛希望唐囡囡能生儿子,这也是陈太太盼着孙子的缘故,要是谢芝兰嫁到了陈家,一连生了两个女儿,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三月份,本来是春光明媚,万物复苏,徐妙筠还和伯让商议着出游的事,自打进宫,徐妙筠就没出去过,以前有各种各样的事操心,不觉得,如今倒觉得无聊起来。

    伯让便道:“京城西郊有行宫,要不咱们去住一阵子,也当是踏青了,行宫里的景致可比宫里好。”徐妙筠自然满心欢喜的应了,张罗着要带什么去,结果却传来圣母太皇太后生病了的消息,这事也只得耽搁下来。

    圣母太皇太后,是先帝的唐裕妃,唐皇后的堂妹,当年因为唐皇后无子,为了巩固唐家的地位被送进宫,结果生下了康王爷。

    她性情温柔懦弱,并没有什么有了儿子就得意起来的念头,反而乖乖把儿子交给堂姐抚养,自己只在旁边默默的守候,平日里诵经念佛,祈祷子孙平安,也不曾做出什么争宠的事情,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她面上如此淡然,心里却是十分心疼儿子的,哪个做娘的不疼儿女?

    说不疼的那都是违心话,可她明白,只有唐皇后教养康王爷,才能让康王爷有前途,有能力,做母亲的不都是这样,只要儿子好了,什么都肯牺牲。

    她默默无闻存在了几十年,看着儿子在唐皇后的教养下成为谦谦有礼的君子。接着娶妻生子,出宫建府,她心里是极高兴地。尤其是康王爷的三个儿子,按着血缘来说。那都是她的亲孙子,她更是疼到了骨子里。

    端王叛乱,先帝死了她不难过,端王死了她也不难过,她真正难过的是康王的死,她生下来的儿子,没有抱着宠过爱过。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就那么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如何不心痛。即便被孙儿册封为太皇太后,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也是她底子好,常年吃斋念佛,心境平和,即便受了打击也没有立刻就倒下。可到底是上了年纪,五十多岁的人了,唐皇后是冷情,凡事看得开,她却是面上坦然。憋屈在心里,又赶上换季,这才一病不起。

    圣母太皇太后生病,除了母后太皇太后外,太后,伯让,徐妙筠,并住在宫外的仲然和叔宁都在床边侍疾。

    可伯让是皇上,不可能一天到晚守在跟前,仲然和叔宁又是男孩子,在外头看着熬药开方子也就罢了,贴身的事却不能让他们做,太后也是长辈,不可能一直操劳,事情便落到了徐妙筠一个人身上,她既要顾着效贤和茂哥儿,也要顾着圣母太皇太后的病,忙的团团转。

    伯让固然心疼,可一边是妻子,一边是祖母,总不能挑唆着妻子对祖母不孝,便把效贤和茂哥儿两个的事揽了过来,让她轻松轻松,徐妙筠便一心一意在病榻前侍疾。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圣母太皇太后病了大半个月,自己都觉得厌烦了,可徐妙筠还是仔仔细细的喂汤药,配合宫女替她擦洗,心中自然十分感动,时常拉着徐妙筠的手道:“伯让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徐妙筠笑道:“您好好养病,这才是我们的福气呢。”

    圣母太皇太后叹道:“其实当初我一听外头的风言风语,说伯让要娶你的时候,心里其实是不怎么乐意的,可是后来听皇后夸赞你,我心里这才放心,皇后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她至今仍然称呼母后太皇太后为皇后,徐妙筠只是抿着嘴笑,可圣母太皇太后却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回忆起以往的事情来,连康王爷小时候的事都翻出来念叨一遍。

    徐妙筠在一旁配合着听得很认真,可回去后便忧心忡忡的告诉伯让:“我总觉得跟交代后事一样。”

    伯让也是目光微沉,叫来素日服侍的钟太医问话,钟太医很隐晦的说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

    伯让独自坐了大半天,回头便吩咐内务府的人悄悄准备东西,也算是冲一冲。

    可三月份过去了,圣母太皇太后的病便慢慢好转了,伯让也松了口气,好几日亲自陪着逗老人家高兴,太皇太后也是开开心心的,连吃饭都比寻常多了半碗。

    徐妙筠也放下了心,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放在宫里也一样,都希望圣母太皇太后能好好的。

    可过了清明没两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天气骤然转凉,圣母太皇太后坐在窗前看雨,结果半夜就又倒下了,这次连两天也没撑过去,便去世了。

    宫里顿时被悲哀的气氛所笼罩,母后太皇太后更是哭的厉害,徐妙筠便让泰宁进宫劝着些,自己操办起丧事各色事仪来。

    虽说有礼部和内务府的人帮着操持外面的事,可宫里的事却要徐妙筠自己来管着,纵然有女官相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还要以皇后的身份哭灵尽哀,效贤作为太子也有事情要做,他虽然年幼,也要由奶娘抱着在灵前守灵。

    京城的勋贵外戚也聚集在宫里哭灵,一直过了头七,将圣母太皇太后的灵柩送进了先帝的陵寝,陪葬在一旁,这丧事才算是办完。

    宫里少了一个人,越发的冷清起来,徐妙筠叫人收拾圣母太皇太后住的宫殿,该收起来的收起来,该供起来的供起来,该派人定期打扫的,也要派人手定期打扫,而且也空出了二十几个服侍圣母太皇太后的宫女没有差事。

    照徐妙筠的意思,因为服侍过太皇太后,即便不到年纪,也给一笔银子遣散归家,也算是恩典了,可大多数都不肯出宫,徐妙筠去请示太后。太后便让那些人挂到内务府名下,等有差事了再另外分派。

    伯让瞧着徐妙筠两个月便瘦了一整圈,不由十分心疼。端午节又在眼前,天气也有些热了。徐妙筠穿着月白色绣梅兰竹菊的常服,越发显得瘦骨伶仃。

    伯让让她别操心,把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做,徐妙筠道:“端午节的事情也不少,有些事下头的人也不好做决定。”伯让不肯放人,宁愿让她在凤仪宫里抱效贤和茂哥儿也不想让她操心这么多事。

    茂哥儿已经一岁零三个月了,而效贤也有八个月了。两个人也越来越熟悉,玩的很好,小孩子不知道生离死别,依旧每天乐呵呵的。徐妙筠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圈,精神也放松了不少。

    绣娟进来回话:“内务府的人把端午节用的香包彩纸都送了过来,娘娘看该如何处置。”徐妙筠一边起身一边笑道:“留下一部分,剩余的按着往年的份例送到各家去……”

    话未说完,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徐妙筠下意识的想扶着炕桌稳住身体,可却抓了个空,栽倒在地上,在绣娟惊呼声中和茂哥儿的哭声中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一睁眼便看到眉头紧蹙,面色担忧的伯让,徐妙筠只觉得浑身没劲儿,连抬抬手都觉得十分沉重,仿佛病入膏肓一般,心中也有些慌张,想问自己怎么了,可说出口的却是几不可闻的喃喃声。

    伯让见她醒了眼前一亮,立刻让宋太医来诊脉,宋太医也是松了口气,扶了脉,确定道:“娘娘是操劳过度,好好休息便会没事了。”

    伯让脸色阴沉着:“你三天两头的来给娘娘诊脉,娘娘累成这样也不是一日蹴成的,你为何早早不说?”

    宋太医吓得跪在地上:“是臣疏忽了,臣见娘娘身子一向康健,素日里也是面色红润,便没有放在心上,求皇上恕罪。”

    伯让怒道:“要你是做什么的?该放在心上的却不放在心上,莫非是仗着以往的功劳就得意起来了?”

    宋太医磕头如捣蒜,却不敢再说话。

    徐妙筠没力气说话,只是握着伯让的手轻轻晃了晃,伯让看着她的目光中带有求情的意思,便叹了口气,对宋太医道:“快去把药熬好端上来,娘娘若是好了,便算你将功折罪,若是不好,再一起算账。”

    宋太医赶忙谢恩,退下去熬药了。

    此时内室只得两个守在门前的宫女,伯让并不避讳,俯下身把徐妙筠抱在怀里,声音里有几分脆弱和后怕:“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把我吓死了,好好地一头栽倒在地上,连效贤都被吓得直哭。”

    徐妙筠没有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在伯让脖颈间蹭了蹭,以示安慰。

    伯让却细细密密的吻她,带了劫后重生的庆幸和喜悦,在她面庞上不住流连,徐妙筠急了,偏头去看守在内室门口的两个宫女,谁知道已经退了下去,门也被关上了,不由得有几分羞赧。

    伯让到底顾忌她的身体,也只是亲一亲就罢了,等药熬好了端上来,又亲自喂她。

    药有安神的功效,徐妙筠也是累极倦极,好像十天半个月都没合眼一样,沉沉睡去,伯让便在一旁守着,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听着平和的呼吸,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小亭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悄声劝道:“皇上,您午膳就没用,这晚膳若是还不用,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太后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当不起。”

    伯让不耐烦,又怕惊醒了徐妙筠,低声呵斥道:“操这么多心做什么,太后问起来朕自会答话。”

    小亭子愁眉苦脸,不敢不听话,可又担心伯让,看着徐妙筠,灵机一动,道:“皇上,您要是不吃饭,娘娘知道了肯定会心疼,也不能安心养病了,为了娘娘,您也要保重好自己啊。”

    伯让便顿了一下,小亭子见有效果,立刻再接再厉道:“娘娘如今已经睡了,您也好好休息,等明儿娘娘醒了,见皇上精神奕奕的,心里一高兴,这病不也好的快些了?”

    伯让道:“那你叫人传膳吧,小声点,别把娘娘吵醒了。”小亭子激动地立刻答应了,一溜小跑着出去叫人传膳。

    徐妙筠黑甜一觉,连梦也没做一个,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不像昨天似的觉得疲乏,反而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感觉,尤其是一睁眼便看到效贤和茂哥儿坐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心里顿时一片柔软。

    旁边绣娟和丹桂赶忙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着引枕,绣娟道:“皇上见娘娘睡得沉,便去承德殿处理政事了,说午膳前一定回来,太子和茂哥儿哭着要见您,只得抱了过来。”

    徐妙筠笑道:“我已经好多了,你们也别战战兢兢地。”又去抱效贤,丹桂赶忙拦着:“皇上说了,不能叫您再累着。”

    徐妙筠看她们把自己当成脆弱的琉璃一样,十分无奈,只得放弃,一边和两个孩子逗乐一边喝了药,又吃了一小碗粥,顿时觉得胃里暖暖的,十分熨帖。

    伯让不到午膳时候便匆匆过来了,见徐妙筠醒了十分欣喜,不避讳的把人揽在怀里:“这脸色也好看多了,不比昨天,蜡黄蜡黄的,瞧着就让人心疼。”

    绣娟抿嘴一笑,和丹桂张罗着叫人把午膳端进来,在伯让的坚持下,小禄子叫人抬了一张小桌来放在床头,只摆了简单的三菜一汤,都十分清淡,伯让给徐妙筠布菜,道:“我陪着你一起吃素,你多吃点,早点好起来,到时候想吃什么我叫人做什么。”跟哄小孩子一样。

    茂哥儿和效贤也没被抱下去,关键是两个孩子都腻着徐妙筠,效贤还由奶娘喂着吃奶,茂哥儿却能吃一些简单的肉糜粥食了,被奶娘抱着坐在一边,脖子里系着小兜兜,熬得软软糯糯的米粥吃的满脸都是,徐妙筠觉得十分可乐,让奶娘把茂哥儿抱过来自己亲自喂他,她刚才喝了一碗粥,现在压根不觉得饿。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