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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五郎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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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晨母女正在屋里闲聊,牛妈妈突然在外面低声回报,说是京城里有人过来了。

    黄丽娘和邹晨听了之后疑惑半响,因交通不便,五郎在京城中一般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也为了怕打扰他在京城中的学习,平时的时候都是家里人过去看他。又因地位悬殊,文府中的家丁也极少到邹家来走动,都是邹家人主动过去的。

    怎么今天突然派了人过来?平时文府来人,一直是来的外宅管事,今天来了几个内宅管事,着实吓了黄丽娘一跳。

    黄丽娘将牛妈妈叫进来仔细地问了问,待问明是几个妈妈来了之后,更是疑惑。于是便让邹晨先回自在居,她换了待客的衣裳让那几个妈妈来见她。

    “给黄主母请安!”当先打头的一位妈妈笑吟吟的行了礼,态度恭谨极有教养。

    黄丽娘不敢托大,坐着还了半礼。然后剩下的几位妈妈又过来行了礼。

    “老身姓梅,乃是文府的内宅管事。我们相爷新近得了贵府送去的几坛子新酒,觉得醇香无比,半月后要宴客,便想让我来问问,家里可还有多的……”梅妈妈笑盈盈的说道。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贴子来,递给了站在一旁服侍黄丽娘的牛妈妈。

    牛妈妈双手接过,又奉到了黄丽娘身前。黄丽娘打开一看,乃是一些精绢布匹,京中时兴的衣服样式,还有一些金银器物和一些供孩子们把玩的小物件,一看便是世交之间互赠礼物的规格。

    黄丽娘合上贴子,站起身来,向着东京城方向行了礼,方笑道:“相公恁是费心,哪次来都送这些精细物件,我们哪里担当得起,……”

    梅妈妈看到黄丽娘不似那般不懂规矩的妇人,心里便敬重了三分,“主母说哪里的话,主母乃是有大造化的。案首郎又是懂事知礼,学问又好,怎么能担不起呢?”

    黄丽娘听到来人称赞自己的五郎,脸上不由得乐开了花。

    梅妈妈便又说道:“此次来的唐突,全是因为半月后要宴客,还望主母莫要怪罪,……”黄丽娘听了这话,便笑着说不妨事不妨事,她一会定会把这事给安排好。

    梅妈妈便又说起了五郎在京中的情形,黄丽娘侧耳倾听,当听到五郎学习认真,极得文相公喜爱之时,她合起手掌连呼阿弥陀佛;又听到五郎随着文相公经常去几个相公家赴宴,她又感激的向着梅妈妈行了个礼,请她回去之后代为行礼,……

    “……说起来啊,我们文府上上下下都极是敬重案首郎,不为别的,单只为案首郎的孝顺,……我们相爷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案首郎都是要在榻前侍疾,一日不肯间断。我们相爷常说啊,这案首郎和我自己的亲孙子也没啥两样的,无非就是和我不同姓罢了,……”梅妈妈说着便拿帕子捂着嘴吃吃地笑。

    黄丽娘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自在,不敢往下接话,就笑着请梅妈妈吃茶。

    梅妈妈说着说着,也不怎么就把话题转到了文府中的几个女眷身上。

    她笑道:“……我们家七姐是大老爷家的次女,为人最是贤淑,又孝顺,……前一次相爷得了热疾,七姐便在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足足七天七夜未曾合过眼,哎哟,眼睛通红,容颜憔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瞧着都心疼呢。她又发愿抄了一百遍《金刚经》,果不其然,这愿啊,刚一发下,相爷立刻就好了。我们府里都说,这全是七姐在佛前替相爷祷告的结果,佛爷看到七姐的虔诚才让相爷尽快好呢。……”

    黄丽娘也是一个信佛的,闻听此言阿弥陀佛的念了下佛,“这佛爷最是知道人间疾苦了,他是看到七姐孝顺,不忍让七姐受这么的苦,所以才让相公尽快的好。”

    梅妈妈听了这话笑意盈盈的连连点头,言黄主母说的极是。

    黄丽娘听到这梅妈妈话里话外只往文七姐的身上引,便随口问了问,“但不知这七姐芳龄几何?可许了人家不曾?如此孝顺和善的女子,怕不得被媒人抢破头?”

    “我家七姐今年十五岁,三月三时刚刚及了笄,媒人倒是来的不少,可是我家相爷爱惜七姐,想在身边多留几年呢……”梅妈妈说完了之后便仔细的打量黄丽娘的神色。

    黄丽娘不妨梅妈妈竟是真的把七姐的年龄告诉她了,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说道:“梅妈妈所言极是,如此鲜花般的女子自然要在身边多留几年。”

    说完了之后端起茶碗轻轻的刮着茶叶沫子,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梅妈妈看到黄丽娘陷入深思,便不敢打扰,站起身悄悄的向牛妈妈打了个招呼,领着几个妈妈出去了,牛妈妈见状忙替她们掀起帘子。

    过了两盏茶时间,黄丽娘叫了一声牛妈妈,果见牛妈妈掀起帘子进来。

    “替她们安排好了?”黄丽娘问道。牛妈妈福了一福,说安排好住处了。

    “你去找刘成,让他把酒的事情赶紧的办好了。还有,把小女郎叫过来,……”黄丽娘说完疲惫的摆摆手,让牛妈妈去办事了。

    邹晨进来之时,看到母亲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她大吃一惊走上前去半跪在黄丽娘的身前,低声唤她。

    “小晨?”黄丽娘拿起帕子擦泪水,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我,阿娘心里苦啊,……”

    “阿娘你怎么了?”邹晨低声问道。

    黄丽娘深吸一口气,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道:“小晨,你五哥要成亲了。”

    邹晨听了之后大喜,笑道:“这是好事啊,阿娘你哭啥啊?”

    “我心里不知为啥这么难受,……你五哥的婚事,我这做娘的竟是半点做不了主,将来他娶了文家的七姐,谁替他撑腰?这门不当户不对,以后受了气谁替他出?”黄丽娘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人家都说高门嫁女低头娶妇,咱们家可倒好正好给翻了个身,我的五郎,他为了这一家子,牺牲了他一辈子啊,……纵是天仙般的女子,咱们邹家普普通通的,能受用得起吗?”

    “阿娘,……”邹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低声宽慰她,“是五哥派人来说的吗?”

    黄丽娘摇摇头,“若真是你五哥来了信,我这心里只有欢喜,可是你五哥不见有信来,却来了几个内宅的妈妈,话里话外暗示你五哥侍疾时和文七姐有了首尾。你五哥绝不是这样的人,我,我不甘心啊。若是你五哥真心喜欢她,莫说她是文相的孙女,哪怕就是玉帝的女儿,你阿娘我也能豁出这个脸去替他求上一求,才不管他什么门户呢,可是你五哥……”

    邹晨听了这话,低下头叹了口气,不知要怎么接下去。

    黄丽娘又哭了一会,让邹晨写了一封信,连夜一匹快马飞去了开封府,要找五郎问个清楚明白。

    第二天,黄丽娘面色如常的招待了梅妈妈几个人,笑着解释说自家并不知文相要宴客,所以新酒早已卖出,要现酿,须得三四日才可以。梅妈妈心知邹家肯定是派人去京城了,便说道愿等,反正要半个月后才开始宴客,倒是等得起。

    于是,邹家便一面酿酒,一面焦急的等着从京城中回来的护院。

    四日后,送信的护院终于从东京城中回来。

    邹正业和四郎小七站在西院里仔细的询问护院在京城中的情况,黄丽娘和邹晨李锦绣站在屋内听着邹正业问话,护院交给了邹正业一封信便拱拱手离去了。

    四郎将信展开快速的读了一番后笑道:“阿爹,阿娘,咱可是误会文相公了,原来根本不是咱想的那回事!”

    五郎在信中将这件事情的原诿都给细细讲了一遍,原来五郎在侍疾时无意和文家七姐见了几面,便暗暗生下了情愫。五郎原本想等到自己中了举人之后再去求娶文七姐,可是谁曾想到文相有意将文七姐许给他人,文七姐着了急便对文相说了实话,说想嫁给五郎。

    文相斥责了一番俩人,于是便派了梅妈妈前去借着要新酒的名义向邹家挑明。

    “阿弥陀佛!原来不是二人有了首尾。”黄丽娘听到四郎把信读完后念了一句佛。

    邹正业却怒道:“这还不叫首尾?私相授受,无父母之命就敢私下订亲,倒是好大的胆子?”

    四郎看到父亲发怒,急忙向邹晨使了个眼色,邹晨会意便上前说道:“阿爹,现在不是骂五哥的时候,咱得想办法把这件事给处理好。既是五哥真心喜爱文七姐,阿爹就帮五哥一把吧。”说完后摇了摇邹正业的袖子,小七也在一旁随声附和,让阿爹不要生气。

    邹正业被小女儿和小儿子一通劝才止住了怒火,一家人就商量起怎么给五郎提亲的事情。

    却说梅妈妈等人已经是邹家庄等了四五日,还不见邹家人有反应,下面的几个妈妈便着了急。

    “梅妈妈,你说这邹家会不会是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文七姐的奶妈妈萧氏焦急的问梅妈妈。

    梅妈妈气定神闲的吃了一口茶,“邹家定是去京城送信了,京城信不来,他家是不会有消息的,你们啊,就安心的等着吧。”

    “那是,那是!”文七姐的奶妈妈萧氏给梅妈妈又续了一碗茶,赔笑道。

    几个人正说着,便听得外面响起牛妈**声音,有请梅妈妈去西院说话,说是新酒已经酿好可以装车送走了。

    梅妈妈等人不约而同的长吁一口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