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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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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闽王离开,云想容忙起身去搀扶柳妈妈起来。听了动静才下楼来的柳月也去搀扶玉簪几人。

    柳妈妈骇然道:“世上竟然有这般的人,云侯府小姐的闺房竟是随意乱闯的地儿吗?小姐,这事儿不能算完!”

    “能怎么办?”云想容扶柳妈妈坐下,道:“他见了皇帝都不行礼,进出内宫尚且佩剑,今儿他在咱们这里作了祸,皇上一旦怪罪,明儿他就敢举兵入城。你说,咱们能怎么办?”

    “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莽夫!”柳妈妈扶着腰,那一摔可真是摔得重了。

    云想容吩咐人去拿药酒来,柳月和英姿给几人上药。闽王大约也是算计过,并未下得重手,几人顶多是磕碰青紫罢了。

    闽王被泼了一身的药出去,云想容原本以为会有人来询问或是关心。想不道一个时辰过去,云府里都太太平平没有半点儿事发生的模样。

    看来她真高估了云家人。

    出了外男乱闯闺阁的事,长辈竟然装傻。大堂兄和二堂兄都是读书人,为人正直,定会将此事报给老夫人。老夫人惧怕闽王权势,压制下来也是有的。

    云想容吩咐预备中午的汤药时,外头急匆匆奔进一个小丫头子:“六小姐,大事不好了!”

    这丫头看着面生的很。

    英姿疑惑的道:“你是?”

    “我是厨房里当差的,老妈妈让我来回六小姐,闽王率领一班护院侍卫,冲到了承平伯府,要与沈伯爷决斗呢!”

    “什么?”云想容闻言面色剧变,慌忙站起身。

    沈奕昀虽有功夫在身,在外人面前他却只是个文弱书生,顶多会些骑射罢了,哪里是常年带兵刀头舔血的闽王的对手?

    闽王见了皇帝,尚且能如此狂妄,若真要了沈奕昀的性命,他也是敢做的。

    云想容心下慌乱不已,面色却极沉静,吩咐道:“立即备车,去承平伯府。”

    “是!”

    英姿急匆匆的下去,柳月和柳妈妈则服侍云想容重新挽了个利落的云髻,换了身外头穿的湖蓝蜀锦对襟褙子。月牙白的挑线裙子。

    三月时节,天气并不冷,柳妈妈还是为云想容带了一件月牙白绣梨花儿暗纹的云肩。亲自服侍着出门去。

    谁知一行人刚刚走到二门处,却见身着官服的云敖带着康学文迎面走来。

    云想容敛衽行礼:“父亲。”

    云敖负手站定:“要出去?”

    “是。”云想容眉眼不抬。

    云敖强势的道:“今儿个不准你出去,回屋里绣花去。”

    “父亲为何不允我出去?”

    “你要去承平伯府拉架?还觉得丢人丢的不够?”

    “我做了什么丢了父亲的脸?”

    “你还好意思问我?”云敖绷着脸,冷声呵道:“若不是你,闽王会带人围上承平伯府,会与沈默存决斗?”

    云想容水眸寒芒闪烁,笑容依旧,温声软语依旧:“父亲的话说的好笑,您是不是又想当日掐死我最干净,也不会今日丢了你的体面??”话锋一转,言语粹冰:“旁人家子女受了欺负,父母竭力维护,偏偏到了咱们府里,我受无妄之灾还要因为自己倒霉而被父亲责怪。若是我奶奶知道,还不知会如何心寒!”

    “你少拿赵姨奶奶说话!”

    “我也不想与父亲废话!我急着出去,父亲请便吧!”

    云想容与云敖擦肩而过。

    云敖骤然转回身,骂道:“今**若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

    云想容停下脚步。跟在她身边的英姿和柳月也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云敖。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见云想容不在动作,云敖冷笑。才刚要说话,却听云想容笑意莹然的声音道:“父亲真是忘性大,我的婚事是皇上赐的,我若不回家,到了六月初六,你如何给沈家一个新娘子?到时候皇上若觉得父亲不满他恩赐的婚事,那就难办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云敖只觉气的心口窝闷痛,骂了一声:“不孝女!”

    此时承平伯府门前,已经被闽王带来的五十侍卫团团围住,再往外头看,有多少百姓围观已无法计算。

    而伯爵府门前,沈奕昀身边不过是楮天青、小猴和卫昆仑,以及十余名手持竹棍的护院罢了。与装备精良身着戎装的闽王一伙人对比,实力悬殊颇大。

    闽王手持马鞭,一指沈奕昀:“沈默存,你若有能耐,就与本王一对一决斗,赢者得六小姐!”轻蔑的上下打量他,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墨发高高挽在头顶,以一根碧玉簪固定,身姿高挑,丰神如玉,俊美无俦,端的是潘安再世。

    面对闽王杀伐倭寇的威慑力,沈奕昀面色如常,唇角甚至挂着一丝嘲讽的浅笑,让气势汹汹的闽王心中十分窝火。

    沈奕昀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莞尔道:“王爷兴师动众前来,却是要与在下讲笑话的?”

    闽王嘴唇翕动,刚要说话,沈奕昀又道:“我与云六小姐的婚事是皇上御赐,哪里有什么决斗的道理?再者说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王爷常年领兵在外,身强体健,王爷带来的兵士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精兵良将,我府上家丁不过寥寥几人罢了,装备也不如王爷的人精良。王爷竟然如此强压到门前,一副要抄家的架势,居然还说得出‘一对一决斗’?王爷的意思,是以王爷的一群,斗我一个么?”

    “果然巧舌如簧,论嘴皮子,我不是你的对手,沈默存,你我还是刀剑之下见真章吧!”说罢扔了马鞭,随手拔出腰间长剑。

    楮天青见闽王当真要动手,不平的道:“王爷如此以强欺弱,未免有**份!若真是与我家伯爷有什么过节,王爷大可以与伯爷去金銮殿上皇上面前说理,在这里私自刀兵相向未免太过难看?”

    沈奕昀嘲讽的笑着:“王爷怕也不觉得以强欺弱吧?”

    闽王在云想容哪里生了一肚子气,如今被沈奕昀一番强白说的额头青筋直冒,心下只想着解决了这个小白脸要紧,也不打算决斗了。

    “来人,把沈默存给本王拿下!”

    话音方落,从闽王背后冲出十余个黑衣汉子来,到了沈奕昀跟前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二人一左一右反剪沈奕昀双臂。

    仔细一瞧,这十余人穿着的竟是锦衣卫黑色服饰!

    闽王诧异,楮天青、小猴等人紧张,沈奕昀面色如常,毫无反抗的束手就擒。

    突然,人群之中有一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道:“王爷息怒,请恕卑职迟来之罪。”

    人群分开,却是身着飞鱼服,身材健硕步态潇洒的尉迟凤鸣。

    闽王凝眸,冷冷的看着尉迟凤鸣走到跟前。

    尉迟凤鸣也不在乎闽王看不看他,一挥手,道:“带走!”

    沈奕昀身负武技,却不能在人前表露,只得被锦衣卫带了出去。

    小猴和卫昆仑匆忙追了上去,楮天青则是脸色铁青的问尉迟凤鸣,“敢问大人,我家伯爷所犯何罪,你们凭什么抓人!”

    尉迟凤鸣挑眉,冲着闽王一拱手,道:“沈探花藐视皇亲国戚,出言不逊,难道不该查一查他为何如此张狂?难道不该想想他是否有反叛之意?皇上眼中,最重视的便是闽王,难道出言不逊顶撞闽王的人不该抓?再者说,锦衣卫抓人,几时需要给你们这种人解释!”

    尉迟凤鸣说罢冲着闽王行礼,率众人压着沈奕昀离开人群。

    “主子!”卫昆仑双手青筋毕露,眼看着就要发威,一副要跟锦衣卫搏命的架势。

    方要动手之际,却看到沈奕昀回过头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叫他稍安勿躁。

    卫昆仑猜想沈奕昀自有道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破坏了他的计划,只能按兵不动,脸色却已比锅底还黑。

    闽王这里看着锦衣卫一行人离开,却是啐了一口:“呸!一群狗腿子!”又在心里大骂皇帝,竟然拿着他来作法说事儿,明明是自己想对付沈奕昀,这会子却借着他的由头,他落个跋扈霸道的名声,皇帝却成了天下无双的好兄长。

    “什么玩意儿!”闽王越想越气,牵着马利落的翻身跃上,丢下随行之人快马加鞭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云想容从马车上下来时,正看到以尉迟凤鸣为首的锦衣卫带着沈奕昀走出人群。

    她心头剧跳,难道沈奕昀被锦衣卫抓住了什么要谋反的把柄?

    这可是杀头灭九族的大罪!

    顾不得许多,云想容提裙摆奔上前去,一步挡在尉迟凤鸣的马前。

    尉迟凤鸣一惊,连忙勒紧缰绳,他胯下的枣红马受惊之下人立而起,前蹄踢腾,险些要踢在云想容脸上。

    那边沈奕昀已经运功,也顾不得是否暴露,就要去救云想容,见她没事才放松下来。

    云想容仰头望着尉迟凤鸣,道:“尉迟大人,你以何罪名抓沈伯爷回去?若论聚众斗殴,自来有五城兵马司来抓捕,且抓的也不该是沈伯爷一人吧!即便有五城兵马司管不了的,还有顺天府,尉迟大人是否该给我们一个说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