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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就删掉了那条草稿，将手机扔在一边。</p>
仍旧是没有丝毫睡意，她慢慢挪到窗边，打开了玻璃窗。</p>
冷风徐徐灌入，吹起了她的长发。</p>
在这样寂寥无人的深夜里，就连风声听着都觉得亲切。</p>
她抬起头，看见了天空上的一轮满月，皓白如玉，在树影的摩挲中透出霜白的光。</p>
韩若重新拿起手机，写下一行字：“你窗外有没有月亮？”</p>
没有再做更多的思考，按下了发送键。</p>
这条短信不出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复。</p>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p>
“大概他是睡了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p>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韩若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p>
手机上除了广告消息之外，什么都没有收到。</p>
她起床去洗漱，洗漱回来之后，又看了一眼手机，都八点半了，他该起床了吧？不是说很忙吗？</p>
可是，他就是这么忙，忙到连回她一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p>
她等了一夜也没见他回消息，她想，不是他真的不在意，而是这夜不够长。</p>
韩若忽然生了一点气恼，恨不得将他的联系方式给删了，再不要等他的消息了，省得她提心吊胆、牵肠挂肚。</p>
“沐阳，我今天会去阳平市找你们。”她打电话给沐阳。</p>
“什么？”</p>
电话那头，沐阳发出了明显惊慌失措的声音。</p>
“怎么，你们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过来，你这么害怕？”韩若冷冷说，“让莫子聪给我听电话！”</p>
“总裁……总裁他不在……”</p>
“大清早的他能去哪儿？好，他不回应我，我自己去找他，不用你为他遮掩。”</p>
“夫人！夫人……我们这边的事情马上就能处理好，您不能过来！再说了，公司里还需要您来打理，您也走不开……”</p>
沐阳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阻止韩若去找莫子聪，这让她更加气恼疑心。</p>
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非得瞒着她不可？已经到这种错漏破绽百出的地步，还要阻止她去找莫子聪，到底是为了什么？</p>
沐阳越是拦着，她越是着急，恨不得立刻就飞过去找人。</p>
秘书给她订的机票是下午一点，但她早就等不及了，早早地收拾了行李去了机场。</p>
在机场候机时，她只觉得自己手心一直在冒汗。</p>
有不祥的预感从脚尖开始升腾而起，一丝一丝拔着凉气，让她恍惚心慌。</p>
如果莫子聪真的出事了……</p>
她不敢去想，也想不明白，要是他真的出事，沐阳何必这样苦苦隐瞒？</p>
一直坐到了中午，她看着航班信息牌上的消息，再过几分钟，她就可以去登机了。</p>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p>
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让她简直要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p>
是莫子聪！</p>
这是差不多七八天的时间里，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p>
她心颤不已，甚至有些不敢去接，生怕这只是自己看错了名字。</p>
“阿若，是我。”</p>
电话那头温润低沉的男声响起，这声音她无比熟悉，是他没错。</p>
她紧紧握着手机，无声地落下泪来。</p>
“莫子聪，你……你……你这个混蛋！”</p>
尽管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一句痛心疾首的叱骂，嗓音之尖锐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p>
电话那头，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p>
“我不想要听你道歉！这些天，你都去干什么了？”</p>
“我去了一个信号不太好的地方，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让沐阳假装是我给你发短信。”</p>
她心中一沉，果然猜得没错，之前那些短信，都不是莫子聪发过来的。</p>
想想也是，若他有时间能发得了短信，怎么可能不接她的电话？</p>
“你混蛋！有什么好瞒着我的？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p>
“抱歉。”</p>
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此时此刻，除了一句道歉，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p>
韩若明明有一大堆的话想说，可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除了佯装生气地叱骂几句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她就连骂都不敢骂得用力，生怕好不容易才跟她恢复联系的他会被自己给骂走。</p>
“莫子聪，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瞒着我不跟我联系，我会担心到想要发疯？”她强忍着眼泪，但是，忍不住。</p>
他倒是一直噙着温和的笑意，忽然开口问她：“你有没有想我？”</p>
“没有。”她轻哼了一声。</p>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吗？</p>
“那——也没有话想跟我讲咯，我挂电话了。”</p>
听到他这样说，她连忙阻止：“等等！有一句！”</p>
“什么？”</p>
“刚才我说不想，是假的。”</p>
他轻笑起来。</p>
那么多天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他也实在是想念得紧，就连她发起小脾气来这娇嗔的模样，都很可爱。</p>
虽然没有见到她的人，但是听着她的声音，就已经很足够。</p>
候机大厅里传来提醒乘客登机的广播音，韩若看了一眼自己的机票，已经到登机时间了。</p>
她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去提自己的登机箱，准备往登机口走去。</p>
“阿若，你那里是什么声音？你在机场？”莫子聪听到了广播的声音，同样听到了她拉行李箱时滚轮滑动的声音……</p>
“是啊，我马上过来见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来机场接我吗？”韩若兴冲冲地说。</p>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随后，莫子聪开口说：“韩若，别来。”</p>
“你说什么？”</p>
“别过来，我这里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过几天就回去了。”</p>
韩若心里咯噔一下，语声骤冷：“所以，你那么多天不联系我，现在突然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阻止我去找你？莫子聪，你在阳平市究竟干什么？”</p>
莫子聪沉默了一会儿，只说：“阿若，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用过来，公司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解决。”</p>
韩若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莫子聪会这样，先前她怀疑是他出事了才联系不上，但现在看来，他是有别的事情在瞒着自己了。</p>
“我到登机时间了，有什么事，等我下飞机再说吧。”</p>
韩若挂掉了电话，并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没有再给莫子聪任何阻拦她的机会。</p>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支支吾吾的，几个小时之后，就能知道答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