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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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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躇躇,未见丝毫光亮。易凌天虽始终保持镇定,只淡然坐在树下,手臂环着拓跋偃月,虽不显山露水,内心的焦虑却仍无孔不入。他只是不愿露出丝毫忧愁

    来,想起当年困住的楚王,想必也是将一腔的悲愤和踌躇藏了起来,不愿让身边的虞姬感受到片刻焦灼和绝望,只是没想过,那般敏感的虞姬先洞悉了他的内心

    ,在他难以决断之时,就断了他所有的顾虑,让他无从犹豫地孤注一掷,那一瞬间的冲击和豁然,是置之死地后的从容。他不知为何此时竟会想起虞姬来,于是

    一阵比山穷水尽更深重的恐惧感霎时笼罩了他的内心。他不自觉地更用力地拥紧了身边的拓跋偃月,可那恐惧一旦露出些许来,就无孔不入,眼前的拥有似乎都

    变得虚无,仿若失去已经闻着了败落的气息,于是跟着追了上来。

    拓跋偃月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挨着他的肩膀,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来,若不是黑暗太猖獗,那笑容若是能让易凌天看到,他就会安心下来,知道此刻身边的女子并非那般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成全霸王的孤注一掷,她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就此让易凌天的恐惧烟消云散。

    “我不会离开你,即便是死,也会和你挨在一起,不会先你而去,离了你,这命途毫无意义。”

    他霎时平静下来,突然觉得黑暗即便没有尽头,光亮即使永不到来,也无从在意,胜负就算已定,至少他早已拥有他毕生渴求的东西,和所爱之人相拥而至,又有何惧?

    相携而坐,身体中的毒液或许已顺着血脉在蔓延,易凌天不做丝毫的举动,习武之人都明白,命在旦夕之时,越是运功,只会令毒有了轨迹可循,有害无益。

    隐隐却听见马蹄声渐渐靠近,拓跋偃月不觉警惕起来,手中的匕首不自觉地握紧,她已暗暗做了打算,若追兵赶来,她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全易凌天的周全,即便他是那种宁愿死也不肯让她置身险境的人,可她早就已在心中有了取舍。

    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有熟悉的人声,只是隔了凌冽的风,听不分明。等走在前面的人手中的火把渐渐照亮山坡上的纹路时,相互间才渐渐看清彼此,就听一声长长的“吁”声之后,那仓促赶路的人马放缓了步伐,显然是看到了停靠在树下歇息的拓跋偃月和易凌天。

    有声音传来,“老爷,好像是小姐和王爷!”倒像是府中的人,声音和缓,甚至带着一丝喜悦。

    领头的人的马已经行到了树下,两个为首的人跳下马来,依着火把的光看去,竟然是拓跋老爷和馒头!

    拓跋偃月顿感惊讶,未料到爹爹竟快马加鞭地赶来支援了。不自觉地松懈了刚刚握紧了匕首的手,暗暗松了一口气。

    拓跋老爷此时已看清面前相携而坐的二人正是镇北王和拓跋偃月,顿时也有些惊喜,朝后面的人马扬了扬手,沉声道,“找到了,先散开查看下周围有无危险,余下的人就地休息。”

    他往前几步,虽此时镇北王已处于劣势,但该有的礼数仍不能减少,于是上前抱拳行礼,道一声,“王爷,老臣来晚了。”

    易凌天见来的人是拓跋老爷,一如拓跋偃月般地松了口气,低声道,“大人不必多礼,这荒郊野外的,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拓跋老爷依言收起了顾虑,急急看向拓跋偃月,压低了声音地问道,“你们可还好?为父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避开了夜阐的眼线。京城如今已是人人自危,有皇上的亲信已送回消息,说镇北王和你一并被擒拿了去,为父这一路都为你们担心,生怕来得太晚不能救你们于危难之中。”

    拓跋偃月此时已稍稍卸了危机感,与父亲如此这般地说了些眼下的情况。抬眼看去,拓跋老爷带来的人马却并不少,且并非府中常年养的那些家丁,看样子倒是支精锐的兵马。

    拓跋老爷自然看出女儿眼神中的疑惑来,于是撩开衣袍在一旁坐下,细细道来。

    自从多年前动乱之后,拓跋老爷就暗地里养兵以备不时之需。皇上本就已经开始对他起疑,他混迹官场多年,自然对这其中的利弊早已有了权衡,位高权重者多半都会有高处不胜寒的顾虑,“伴君如伴虎”的古训更是日夜不敢忘,既然已被皇上时不时地试探,更说明皇上早就已对拓跋老爷存了戒心,手握兵权之人本就是当权者最忌惮的,何况他这些年在朝野之上早就树敌众多,不能不谨小慎微一些。自从被皇上逐步地卸了兵权,他就开始担心有朝一日当皇上想要斩草除根的时候,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和家人。为以免府中上下老小遭遇不测,他只好出此下策,暗中偷偷招兵买马,操练出一支精锐的兵马来,也不过是想到了那一日,能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这一日,如今却因为镇北王和女儿先派上了用场。

    拓跋偃月听了这话,不觉更安心了几分。朝廷显然是不会放过易凌天的,此时父亲带兵前来,自然是唯一对他们有利的支援。只是,如今易凌天身中剧毒,不知能否熬过这一危机?

    拓跋老爷看易凌天坐在树下,始终闭目养神,额头和脸颊上却有豆大的汗水不断流下,箭伤处血迹斑斑,伤口熬得时间太久已有些溃烂,而他更是像极力忍耐着什么痛苦似的,嘴唇都已经发白,显然是身中剧毒的表现,他急急地问拓跋偃月,“你们可是受了伏击?王爷身上的伤可要紧?”

    拓跋偃月心痛地说道,“王爷为了救我,在与敌患交战时,被他们的弓箭手射中,虽未伤及要害,可那箭上却抹了剧毒,我们派人去镇上买药,却发现所有的药铺都被砸,显然对方早有预谋,上山采药的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迟迟没有回来,想必已经身遭不测了。”

    拓跋老爷听了这话,急急站起身来,对身后的军队中喊道,“立刻叫秉司过来,带上所有的药材,看看王爷身上的毒可有药可解。”

    拓跋偃月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爹爹竟会想得如此周全,带来的军队中懂医术的人就有几位,随军还将许多伤病的药材随身而带,显然对他们的状况做了些筹备。

    叫秉司的男子带着几个包袱循声而来,立刻就靠近到易凌天身边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他的箭伤,又把了脉,这才抬眼看向拓跋老爷,轻声地说道,“启禀大人,王爷身上的伤倒是没有大碍,虽然有些感染,但不至于危及性命,只是这毒……就有些棘手了,我们身上带的药材倒是有几味可以用到里头去,只是还缺了几味,要是凑不齐,只怕就算用在他身上,这毒也一时半会儿解不了。”

    拓跋偃月听了这话,不觉又有些担心起来,握着易凌天的手渐渐收紧,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满是焦急的神情。易凌天感觉到了,于是睁开眼来,淡淡地藏了一丝笑意在唇边,轻声地安慰她道,“别太担心了,本王没那么容易死,倒是看见你这焦虑的眼神,让本王觉得离死好像近了几分。”

    拓跋偃月靠着他的肩膀,一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她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地说道,孩子,保佑你爹爹不会有事吧。

    拓跋老爷对秉司说道,“先用我们有的药草去准备解药,其他的我们再想想法子。”说着就要派人上山去,看能不能采到草药回来。拓跋老爷正在部署的时候,却听见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顿时周围的军队立刻戒备起来。

    馒头却看清来人的样子,不觉大叫起来,“好像是王爷的人!”

    奔跑而来的人的确是易凌天的人,就是之前被派上山去寻找草药的人,没想到几日的失踪竟换来了拓跋老爷正迫切希望得到的草药。

    原来这进山采药的人在山间遇上了夜阐那边派来的阻挠的兵队,为了躲过他们搜山时的追捕,所以采药的人只好藏在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无奈却遇上下雨,那些追兵一直不下山,他也只好一直躲着,直到那些人寻找了一番,徒劳无功地下了山之后,他才立刻加快脚步逃了回来。

    采药人跪在易凌天的身边时,已经因为连日的赶路,而累得有些虚脱了,孱弱地把经过说清之后,就晕了过去。

    拓跋老爷一面让手下人照顾那个采药的人,给他准备好能吃的东西,另一面将他找来的草药交给秉司,让他立刻去准备为易凌天解毒的药。

    有了采药人带来的草药,再加上拓跋老爷军队中本身带来的那几位草药,很快就将为易凌天准备的解药在石椿中碾碎弄成了药汤端来。

    可此时的易凌天却突然身体往前一倾,口中不可抑制地吐出一缕鲜血来,斑斑血迹落在草地上,看来竟是黑色的。或许是先前的紧张情绪在拓跋老爷带兵到来的时候,渐渐缓解,精神上的松懈令易凌天原本的警惕放松,于是毒素竟然在他的血脉中肆虐而行,他啐出一口毒血之后,身子一歪,就此陷入了昏迷当中,浑身不断地冒汗不说,唇色已然是由白转黑了。

    拓跋老爷一看这情形,急忙叫来了秉司,连声地说,“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形?”转头又对着在煎药的士兵喊道,“药赶快拿来!”

    秉司重有帮易凌天把了脉,不觉面色有些晦暗,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地对拓跋老爷说道,“依小的看来,王爷刚刚因为顾虑战局,所以一直用内力压着,现在或许是因为大人赶来支援,王爷就暂时松懈下来,反而给了他身体中的毒素一些机会,这会儿是全面毒发了,不过先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的解药也配好了,先看看王爷服用了之后,会不会有所改善。”

    煎药的人已经端了药碗过来,送到易凌天身边。拓跋老爷亲自撩起衣袍坐在有些湿滑的草地上扶着易凌天,让士兵把药汤给他喂进去。

    一旁的拓跋偃月紧张地看着这情形,一紧张就会不自觉握拳的习惯又来了。她看着那勺子慢慢地送到易凌天到嘴边,可是却顺着他的唇边滑了下去,很快濡湿了衣襟,却没有丁点儿送到他的口中。

    给他喂药的士兵见此情形,也有些慌张,伸过去的手都在发抖,但还是努力地想要给他喂进去,只是已经陷入到昏迷当中的易凌天全然没有丝毫的意识,又因为中毒已深的缘故,嘴唇紧闭,反而更难以给他喂得进去。

    拓跋偃月越看越着急,终是忍不住伸手要接过那士兵手中的药碗,“还是我来吧。”

    拓跋老爷不觉有些担心起来,“月儿,我知道你担心王爷的安危,可是你现在毕竟有孕在身……”

    拓跋偃月却不顾这些,她一面从那士兵手中拿过药碗,一面对爹爹说道,“他要是有什么不测,我简直不知道我该如何是好,这种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呢?”

    拓跋老爷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越发担心地看着他们二人。

    拓跋偃月先将药汤含在自己口中,然后慢慢地凑近到易凌天身边,亲自以口渡药给他,起先虽也喂不进去,后来也不知是不是易凌天感觉到了拓跋偃月在为自己做出的努力,竟然慢慢地,药汤一滴不漏地喂进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