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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甄九黎正要上前，却被薄野晅伸出手臂给拦住。
“他离开这里会死的！”
“你以为他不知道？”薄野晅缓缓道：“可是，比起这样经年累月独自站在一个地方徘徊着，等待着，也许对于他来说，这样才是最圆满的。”
“可是……”
蔻香几步跳到她的肩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别人的事就甭操心啦！三爷都追到了地府，了却了这傒囊夙愿，保一方太平，也算是功德一件。”
甄九黎沉默了，回过头再看，那女子与傒囊的身影越发浅淡，几近透明。
远远这么望着，她牵着他的小手，形似一对母子，直到，再也看不到。
甄九黎突然明白过来，何谓圆满。
下山的时候，赵洮竖起耳朵在听，“听到没有？是鸟叫！”
午后，柳大叔吃酒回来，喝得迷迷瞪瞪的，还不忘给他们带了点荤食。
蔻香跟赵洮因为一只鸡腿争个面红耳赤。
“你一僵尸还要跟我们狐狸抢鸡腿，要脸不要啊！”
“哪条法典规定的，鸡就一定得是狐狸吃？你问过鸡愿不愿意吗？”
这时，一双筷子横插过来，将鸡腿夹走，然后落在甄九黎碗里。
甄九黎一怔，咬着筷子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薄野晅眼眸也没抬一下，“他们不需要。”
赵洮：“……”
蔻香：“……”
赵洮率先反应过来：“啊……啊，对！我一个僵尸吃什么鸡腿啊？吃了那玩意也没用！浪费！”
蔻香甩着没有一根杂毛的火红大尾巴，高傲道：“这种俗物，自然也是配不上高贵的我。”
甄九黎抿着唇低笑，时不时再抬头偷看几眼对面好看得过分的男人。
饭后，一行人准备离开。
村子里物资有限，只做了简单的补给。
柳大叔又来了，尴尬地站在后院门口，身边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来的时候见过，是柳大叔的女儿，柳柳。
柳大叔搓着双手，满脸堆笑，“几位要走啦？”
甄九黎应道：“是啊，这两天还要多谢柳大叔。”
“哎哟，哪的话哪的话，应该的。”柳大叔踌躇半晌，眼见甄九黎最好说话，拉着她到一边：“姑娘，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薄野晅坐在车内，朝那边扫一眼。蔻香从后座窜过来，昂着头兴奋地伸长了耳朵：“说什么呢？听不见啊……”
车外，甄九黎果断拒绝：“柳大叔，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了。”
“姑娘，求求你……只是捎一段路……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柳大叔一副快要哭了表情，拉过女儿就要她跪下：“柳柳，快求求姐姐……”
柳柳当真跪了下，“姐姐，你就救救我吧！再继续留在这，我会被逼死的……”说着，撸起袖子给甄九黎看：“姐姐，你看……”
甄九黎看过去，姑娘细白的手臂上全是伤痕，新伤叠着旧伤，有鞭痕，有烫疤，看得她直皱眉头。
“是我没能耐……管不住那只母老虎，这才让我女儿受了委屈。”柳大叔也在叹气抹泪，“可、可柳柳说什么也不能嫁给她那个傻侄子啊！那孩子犯起浑来，连他爹妈都打……柳柳哪禁得住他折腾啊！”
甄九黎是个心软的，尤其是在看到姑娘遍体鳞伤后。
她抬起头朝车内望一眼，尽管从车外看不清内部，却好像能够感觉到一道冰冷的注视，似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