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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沈湛,你到底什么时候搞定你老爸,我可不想真的和你捆绑一起啊!”
大约是已经熟悉了的关系,郑子彤已经彻底显露了自己古灵精怪的本性,且直爽到不行,丝毫没有初次见面时候的优雅和淑女范。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沈湛才不像是厌恶其他人一样厌恶这个女孩,至少他们都是被迫相亲的,而沈湛也清楚的知道这位郑小姐其实暗中有一个恋人了。
等到两人一同下楼,沈天豪和郑总已经聊的十分高兴了,而郑子彤极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毫无意外的,郑子彤他们一家又被沈天豪留下吃了晚餐,席间倒是没有提起其他的事情,不过沈天豪看郑子彤的表情是越发的满意,而郑家父母显然对沈湛也十分的喜欢。
偏偏两个当事人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偶尔眼神相碰,倒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
晚餐之后,郑总一家告辞了,沈天豪则将沈湛喊到了书房。
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沈天豪率先打破了平静,“知错了吗?”
“如果父亲是说我去分公司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有错。”
“假公济私,感情用事,违背承诺,难道这些还不算错吗?”沈天豪拔高了声音。
沈湛则依然一脸冷意,“父亲,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罪名到底表现在哪里,我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十分符合您的要求,也并没有违背母亲的遗愿,事实上,我连话都没怎么和她说不是吗?”
“你这是在埋怨我?还是埋怨你妈?”沈天豪咬牙切齿,“你是在恨我们不让你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是吗?”
沈湛低垂着眼眸,表情十分的平静,只紧抿着的薄唇压抑他此时的情绪。
“父亲,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你没有这么想,没有这么想你会像是现在这样阳奉阴违?你会千方百计的偷偷去和那个女人见面?你会宁可受罚也不愿意和她断个干净!”
“我……我只是情不自禁……”
“真是好一个情不自禁!沈湛!你可别忘记了,她是杀了你妈的凶手!”
“她不是!”
沈湛也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已经隐忍的够久了,他可以忍受和林欣欣分开,也可以忍受父亲的指责打骂,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父亲一次次的颠倒黑白!
沈天豪闻言愤怒不已,高声吼道:“你说什么?你竟敢说她不是凶手,这才是你真正的态度吧!我看你根本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我再说一次,林欣欣她根本就不是凶手!你心里应该十分清楚,真正的凶手只有周若兰,而她也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了,一命换一命,难道这还不够吗?”沈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爸,欣欣她是无辜的,就连她当时开枪的原因不是也已经调查出来了吗?那根本就是周若兰设下的局,她在欣欣手腕上涂抹了令人手脚麻痹的药剂,所以当时,欣欣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她没有能力反抗!”
沈天豪的脸色铁青,“好!很好!所以怎么样?你就不顾你母亲的遗愿执意要和她在一起了?”
“你明知道我没有!”沈湛也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他的眼睛里已经泛起红色血丝,心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他不愿意和父亲争吵,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压抑多时的情绪。
沈天豪则已经彻底冷下脸来,他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我要你尽快和郑子彤结婚!郑家也是这个意思!”
此时此刻,沈湛已经对说服父亲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他冷声回应,“我是不会和郑小姐结婚的,事实上,我不准备和任何人结婚!”
“郑子彤有什么不好?比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林欣欣好多了!”
“父亲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故意找一个和母亲长相相似的女人来和我相亲,这只让我觉得膈应!”
沈湛的话音未落,脸上就被狠狠地的抽了一巴掌,耳朵都嗡嗡作响,嘴角也溢出血来,他安静的抬头,冷冷的看了沈天豪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庄园!
沈湛离开时看沈天豪的那一眼简直充满了痛苦和失望,让沈天豪的心都在发颤,直到他离开之后,沈天豪才跌坐在书房那偌大的老板椅上,手心的位置还在疼痛,手指甚至依然有些发抖。
沈天豪有些后悔,或许他不该动手,但是在听到沈湛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或许,也因为沈湛刚好说中了他某些隐秘的心思。
沈天豪承认,之所以在那么多世家之中选中了郑子彤,完全是因为她那张与柳嘉玉相似的脸,他明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或许有一些变态,却不得不以此慰藉他空洞的心脏,如果这样的一个女人站在沈湛的身边,成为沈家的家人,那么至少他可以欺骗自己,嘉玉还不曾离开。
沈天豪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从指尖划落,这是在他的妻子死后,他第一次如此痛哭流涕!那悲切的呜咽声让站在外面的管家暗叹不已!
沈湛离开了沈家,车子开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根本就无处可去,他心里乱成一团,一根又一根的香烟已经排解不了他的痛苦,即便是将车速开到最快,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解脱的感觉。
他只觉得累,很累!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代替妈死去的那个人是他,一切是不是就会好一些,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在环城公路外围整整转了四五圈之后,沈湛才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心来到了林欣欣家的别墅外。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夜色深沉,那静谧的黑幕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仿佛将所有的伤痛都遮掩其中,沈湛坐在车上,摇下车窗,目光远远的看过去。
夜色中的小区显得格外的安静,只偶尔有两声犬吠以及路过的汽车发出的鸣笛,林欣欣他们显然还没有睡,从二楼窗口透出来的昏黄的光,让人觉得温暖极了。
沈湛点燃了一支烟,烟雾氤氲中,他的心情意外的平静下来,他的目光一遍遍的描绘着窗前的那个纤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