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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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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笑愚上楼的时候碰见的那个保姆带着他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卧室,还给他端来一碗热冷冷的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直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呢,也许是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竟然有点食不甘味。

    卧室的装修很豪华,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张有四条腿的大床,一看见那张床,秦笑愚的心情是又紧张又兴奋,仿佛已经看见韵真那迷人的娇躯躺在了上面,虽然身体很疲惫了,可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

    妈的,怎么每次跟她在一起都不是时候呢?从跟她认识的那天起,就幻想着有朝一日找一个既清静又浪漫的地方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共赴爱河,可总是阴差阳错、不合时宜。

    老实说,柳家洼也都算是个理想之地,可外面警笛长鸣,到处都是警察,就算自己色胆包天,韵真也不一定有那个心情啊,等一会儿究竟要不要主动出击呢?万一被她拒绝,岂不是自取其辱?

    秦笑愚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几次走到门边,想悄悄偷听韵真姐妹的谈话,可又担心被发现,只好坐立不安地一会儿在床上躺下来,一会儿又在房间里心神不属地跺着。

    最后觉得有点憋闷,就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只见外面大雾弥漫,能见度只有十几米,除了呼啸的海风之外,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就连警笛声也听不见了,透过弥漫的雾气,他注意到自己窗户下面竟然就是大海,隐隐传来海浪的声音。

    秦笑愚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心里不由自主地怀念起了吴媛媛,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竟有种既悲哀又无奈的感觉,身体里的那股欲火就像潮水一般渐渐退却,代之以一种深深的忧愁。

    就在他百无聊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的时候,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来,一看是吴媛媛的来电,马上收起多愁善感的思绪,有点做贼心虚地关掉房间里的灯,然后躺在床上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低声道:“媛媛,我保证明天就回来,不管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好吗?”

    只听吴媛媛紧张地说道:“哥,不好了,我觉得我爸爸可能出事了……”

    秦笑愚一愣,这才想起了吴世兵,说实话,他总觉得吴世兵已经成了历史人物了,虽然天天抱着他的女儿睡觉,可基本上已经把他忘记了。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秦笑愚坐起身来急忙问道。

    吴媛媛忧郁地说道:“我跟他有约定,每个月的第一天或者最后一天他都应该通过QQ跟我联系一次,否则就出事了……这个月的第一天没有跟我联系,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他还是没有跟我联系……你说,会不会出事啊……”

    秦笑愚呆呆地说不出话,没想到媛媛竟然一直都跟吴世兵保持着联系,并且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尽管她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可内心里还是缺乏对自己应有的信任,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新人吗?

    “媛媛,你先别着急,现在才八点多,今天还没有完呢,也许他晚上就会跟你联系……对了,你不是说他出国了吗?”秦笑愚安慰道。

    吴媛媛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他一个月总有一天会跟我联系……并且他都已经知道我有孩子了,上次联系的时候他还说要好好想想,给孩子起个名字,等下次联系的时候告诉我,可怎么就没有一点音讯呢?”

    秦笑愚也理不出一个思路,吴媛媛一直对他说吴世兵已经出国了,现在看来肯定是在撒谎,如果人在国外,她根本没必要担心,外国人可不会多管闲事,除非是中国的警察亲自去抓了他,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唯一的解释就是吴世兵一直藏在国内的某个地方。

    “媛媛,我看还是再等等吧,如果过了十二点他还不跟你联系,那就有可能出事了……媛媛,你老实说,你爸爸是不是一直躲在国内?我们都有孩子了,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出卖自己孩子的姥爷?”

    秦笑愚想搞清楚吴世兵究竟在哪里,如果是在国内的话,那就很有可能真的出事了,虽然临海市公安局方面并没有对吴世兵发出通缉令,甚至都没有怎么张扬这个案子,但也不排除丁朝辉一直在暗地里追踪他,抓捕吴世兵归案不仅可以获得一笔意外之财,最重要的是这个案子能够成为某些政客手中筹码并加以利用。

    “哥,不是我不告诉你,你就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你自己都处在危险之中呢……”吴媛媛并没有说出吴世兵的下落。

    秦笑愚倒是理解吴媛媛的苦衷,作为一个杀人嫌疑犯,自己有可能随时落网,要是把吴世兵的行踪告诉自己,她担心到时候会被自己供出来。

    “媛媛,我不问具体地方,你只要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出国了……”秦笑愚执着地问道。

    吴媛媛犹豫了半天,才带着哭腔说道:“出国?他孤身一人,又没人帮他,哪这么容易啊……哥,你说他会不会被警察秘密抓捕了?”

    秦笑愚一颗心马上就提起来了,不过,嘴上却安慰道:“不大可能,如果他真被公安局抓了,总会有风声,不说别人,就凭刘蔓冬和韵真她妈的关系,不可能听不到一点消息……你别太担心了,再等等吧,,要是十二点以后还没有联系上,再给我打电话……”

    吴媛媛沉默了一阵,忽然说道:“哥,如果他真的失去联系的话,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刘蔓冬说可以帮咱们出去,要不然哪一天就该轮到你了……”

    “你把这事告诉刘蔓冬了?”秦笑愚惊讶地问道。

    “嗯,人家还不是想让她打听打听……”吴媛媛无奈地说道。

    “她怎么说?”秦笑愚赶紧问道。

    吴媛媛小声道:“我看她好像也挺紧张的……正在想办法打听消息呢,她说如果我爸真的被抓的话,她在这里也待不住了……”

    吴媛媛的话在秦笑愚的预料之中,从表面上看,吴世兵和刘原、王子同、刘蔓冬是一条线上的,他们之间对彼此的底细很了解,并且曾经狼狈为奸,现在吴世兵被抓,起码对刘蔓冬来说不是好消息。

    而这帮人的上面就是刘幼霜,或者说是孟桐,在孟桐和刘幼霜没有反目之前,吴世兵基本上可以说是他们的一个财政主管,也正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吴世兵的案子一直被低调处理。

    现在如果吴世兵真的被抓的话,那就说明有人想用这件事给孟桐施压,甚至想毁掉他,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丁朝辉可是刘幼霜的人啊,他怎么会去抓吴世兵呢?难道他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媛媛,有些事情不要告诉刘蔓冬……比如你手里的钱的事情……”秦笑愚对自己的干妈就像吴媛媛一样,总觉得有必要保留一点。

    “我有不傻……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说警察会不会到刘蔓冬这里来找你?”吴媛媛担忧地说道。

    “媛媛,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让陈刚去接你,现在住在刘蔓冬那里不安全……你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秦笑愚有种急迫感,如果吴世兵被抓的消息是可靠的,那么,刘蔓冬都蒙在鼓里的话,那就证明,有人故意在瞒着她。

    “哥,你可不能出事啊……人家现在心慌气都喘不过来……”吴媛媛又抽泣起来。

    秦笑愚一阵心疼,吴媛媛虽然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可在父亲有可能出事,男人又被警察堵在柳家洼的情况下,难免乱了阵脚,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这个时候该是有多么柔软,多么脆弱啊。

    秦笑愚以未曾有过的温柔声音低声道:“宝贝,别怕,一切有我呢,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让你们母子平安……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接你,对了,别跟刘蔓冬说你去哪里了……”

    挂掉吴媛媛的电话,秦笑愚躺在床上一直接一支抽烟,心里想着各种可能性,虽然吴世兵跟他之间毫无联系,但因为吴媛媛的关系他不得不多操点心。

    秦笑愚基本上可以肯定,吴世兵手里掌握的资金绝对不止他承认的那么点,外界有传言,他手里掌管的小金库达数百亿之多,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些钱的下落。他不相信吴世兵会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女儿,要不然他也不会从陈刚家里逃跑了,目前来看,他手里的巨额资金也是让许多人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

    不过,对于秦笑愚来说,他现在的理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想当初,他也算得上是个财迷,当他和南琴偷了那一大笔钱之后,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尽管心里觉得不妥,可还是放纵了自己对金钱的欲望。

    后来南琴为这笔钱送了命,他对金钱的狂热仍然不减,虽然手里面已经有几百万零用钱了,可还想把银行的那些钱都搞到手,只是苦于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所以才和韵真合作,一方面想借此拉近和韵真的距离,同时也给自己的钱找一个好管家。

    不过,凭良心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把这些钱交给公安局,只不过公安局对他不仁,不但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若,反而把他变成了通缉犯,这怎么能让他想得通呢,何况,他算是看清楚了,就算自己把这些钱交上去,最终也不知道会落在谁的腰包里,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放在自己的女人手里好。

    然而,钱对秦笑愚来说就像是一个小孩手里的新玩具,时间久了也就没有多少感觉了,何况这个玩具不但烫手而且还扎手,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对钱的欲望基本上可以说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

    所以,尽管他知道吴媛媛手里掌握着一大笔钱,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一方面是怕吴媛媛多心,另一方面他确实懒得问,如果他真的关心钱的话,那还不如去问问韵真呢,反正吴媛媛连人都是自己的了,钱又能跑哪儿去呢?

    不过,当他得知吴世兵有可能被抓的消息之后,就不得不考虑这件事对吴媛媛会产生什么影响。

    吴世兵可不是什么英勇不屈的角色,如果真的落到公安局的手里,要不了几天就彻底垮了,那时候管他女儿还是朋友,肯定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秦笑愚心里很清楚,虽然吴媛媛有个腐败的父亲,但她本人却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实,当初吴世兵刚刚出逃的时候,他之所以劝吴媛媛把手里的几百万块钱全部上交,就是担心她将来受到父亲的牵连。

    可现在,她手里起码掌握着吴世兵的几十亿资金,万一要是牵连到她,那自己的孩子岂不是父亲母亲一个都靠不住?到时候岂不是像自己和柳中原一样成为一个没人管的孤儿?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即便自己把命送掉了,也必须给孩子留下一个清清白白的母亲。逃跑只是暂时的,就算到了国外也是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的孩子安安稳稳地生活在国内呢。

    只是,吴媛媛这婆娘也是个财迷,当初那几百万就拿的很勉强,这几十个亿让她交给自己,岂不是要了她的命?说不定她还会猜忌自己是贪图她的钱财呢。究竟像个什么办法好呢?

    秦笑愚躺在床上浮想联翩,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吴媛媛挺着肚子受审的情景,忍不住大汗淋漓,嘴里你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既像是牢骚,又像是呓语,最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