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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的孩子？”
顾瑾宸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若说，顾瑾宸什么时候情绪失控了，那么这一刻，刑辉如愿了。
他看到了顾瑾宸的失控，却并非是他想要的失控。
此时的顾瑾宸，是笑的，是嘲讽的，但是那双眼睛里写了太多的悲哀。
“你知道……那场车祸，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那个孩子才五岁，她躺在暖暖怀里说：姐姐，我疼。”
他永远都忘不了暖暖疯狂的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的样子，那样的出神，那样的让人心慌。
她说：瑾宸，你知道吗？她才那么大点，她躺在我的怀里，她说姐姐我疼，她说姐姐幸好你没事。她死之前是笑着的，她说姐姐，我想妈咪了，我都没有见过她。
那么可怜的一个孩子，却葬生在一场人为的车祸里。
在暖暖的怀里没有生息，也在暖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笑容像是圣洁的天使，又像是恶魔的阴影，仿佛是在嘲讽世人丑陋的嘴脸。
“为了你的孩子，去葬送别人的生命，这就是你的父爱？”
顾瑾宸一字一句的质问，不是为了他丢了三年的情感，只为了三年前那个无辜的小女孩儿。
最童真的年纪，葬生在最丑陋的算计里。
司机瘫软在地上，“我、我没有想过她会冲过来，我当时只想……”
“不用解释。”
顾瑾宸冷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死了。你要做的就是拿出受东凌冉指使的证据来。”
“证据、我、我没有证据。”
司机颤抖着说。
顾瑾宸不动声色的看着，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证据，决定你和你家人的存在价值，何况，我也不相信你不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否则东凌冉会让你活这么久？”
顾瑾宸冷笑，一旁的刑辉单手撑着下巴。
“我劝你最好还是精明点，我既然能查到东凌冉的身上，对你也就有所了解，千万不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搭上了自己。”
“我、我只有两人的通话记录，和当时她给我打钱的证明，其余的，我、我没有别的了。”
司机的身体抖得像是筛子，刑辉却是不以为然。
“你最好不要把我们当成傻子来耍，现在你是东凌冉的弃子，懂了吗？”刑辉顿了顿，又道：“对于我而言，没用的东西……”
刑辉故意拉长了尾音，没有继续说下去，司机连忙道：“我说，我说，我都说，有电话录音，电话录音，这些我都放在储物中心的保险柜里，只有我能打开。”
司机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刑辉看了一眼顾瑾宸，对手下说：“先把人带出去。”
“是。”
人离开，顾瑾宸微眯了眼，“你怎么知道人在东凌冉的手里？”
“本来我也不是很肯定，我等了三年，闹了三年，等的就是这一天。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刑辉叹息，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冥冥之中在意料之中。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几个大男人会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那个人就是东凌冉？”
顾瑾宸的话是问句，却又是满满的笃定的语气。
刑辉点头，“没错。”
“东凌冉找我合作，要借我之手让苏默暖离开你，但是却没要求我有什么行动，只说关键时刻帮一把就行，这不是很奇怪吗？”
试想，一个乖乖女，什么势力都没有的乖乖女，想要搬到顾瑾宸何其困难。
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是异想天开，要么是有绝对的实力。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即便怀疑，你也并不确定三年前的事情是东凌冉。”
顾瑾宸深邃的瞳孔对视上刑辉那双浪荡不羁的眼，两相对视，几秒之后，刑辉溃败，掩饰的笑了笑，“确实，不过我手上有张江这个王牌不是吗？”
“我只是诈了一下东凌冉，没想到她就和盘托出了。”
这还真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证明一点，张江身上的秘密更多。
“用张江换一个司机，你确实是萎顿了三年。”
顾瑾宸的言语言无不带着嘲讽，三年前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眼下张江才是最棘手的。
“呵，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跟苏默暖能不能走到最后，是你们的事，今后，这些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刑辉长叹。
这三年来，他无数次针对顾瑾宸，等待的也无非是幕后的操纵者。
虽说，东凌冉操纵的人并非自己，这件事却是由雨儿所起。
若是雨儿活着，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他刑辉就是这么没出息，哪怕到了最后，她夏潇雨宁愿选择一个不爱的男人，他刑辉还是对她惦念不已。
“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了吧！”
见顾瑾宸不说话，刑辉凄苦的一笑。
想到夏潇雨三个字，他就笑不出来。
最后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癌症，不都是那样吗？”
顾瑾宸轻描淡写，似乎不想多说。然而这一句话，却又说了太多。
癌症，除了疼痛，还能有什么？
侧过脸去，两个男人谁也不想面对谁。
而今一切的话说开了，竟然是这搬的压抑。
空气中透着一股怀念的味道，仿佛又看到那个性格鲜亮的女孩儿，在这充满橙色的世界里，欢声笑语。
“她留给你的是笑容，你只要记得她的笑，她的爱，就够了。”
其余的，就由他这个好友来惦念，这就够了。
对于他顾瑾宸而言，夏潇雨是好友也是大姐。
像是一个亲人，温暖亲切。
顾瑾宸喃喃开口，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里是沉长的沉默。
刑辉几次试图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
“顾瑾宸，你应当理解的，爱一个人，就想要陪她走过人生的每一步，不管是好是坏，是美是丑，是生是死。”
“可她想给你的，是最美。”